观察野外猩猩的好奇心：理解人类学习和创新的意义

　　好奇心是人类学习和创新能力的一种特质。如果想研究这种特征是如何在人类身上进化的，就需要研究人类的近亲——类人猿——的好奇心

　　

人类喜欢探索。面对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大多数人会尝试探索和了解更多。对于人类的近亲——类人猿来说就不一样了。尽管几十年的研究表明，圈养的黑猩猩、大猩猩和红毛猩猩会在实验室里热切地探索不熟悉的物体，但在野外自然进化环境中的类人猿会如何面对不熟悉的物体？Max Planck研究院的动物行为研究所(MPI-AB)的一个研究小组成功地观测了野生猩猩第一次遇到陌生物体时的行为。在印度尼西亚雨林中进行的实验揭示了社会、环境和年龄因素的共同作用使猩猩更愿意探索未知事物。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的这项研究揭示了激发猩猩好奇心的条件，并揭示了我们自己好奇的天性是如何进化的。

研究小组在苏门答腊岛的Suaq Balimbing长期监测点对猩猩进行了研究。几十年来，这里的猩猩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存在，因此为科学家提供了一个近距离观察野生类人猿的难得机会。MPI-AB的Suaq项目的负责人、该研究的第一作者Caroline Schuppli对野生猩猩在面对不熟悉的事物时会如何反应产生了兴趣。

“好奇心是人类学习和创新能力的一种特质。”“如果我们想知道这种特征是如何在我们身上进化的，我们必须研究我们最亲近的亲戚。”

好奇心，描述了一个人学习未知事物的动机。以前曾经在类人猿中进行过此类研究，然而，由于研究野生动物的后勤困难，几乎所有的试验都是在圈养环境中进行的。Schuppli说:“我们知道，当猿在动物园的安全和受控条件下，它们对探索非常好奇。”“但这些结果几乎没有告诉我们，在我们的进化史上，是什么真正引发或抑制了好奇心。”

大约十年前，Schuppli和他的合作者第一次尝试通过一个受圈养研究启发的实验来评估野生猩猩的好奇心。他们在Suaq漫游，在森林里到处都是让猩猩们寻找的外来物体：一面鲜艳的红旗、塑料花卉和水果、一个填充玩具。结果很明显。她回忆说:“他们几乎没有靠近过任何一件东西。”“你可以看到它们在森林里绕着巨大的圈，以避开实验。”

Schuppli意识到，测试猩猩对自然界新鲜事物的反应需要重新设想过去的范式。她说:“我们面临的挑战是，如何用新奇的东西吸引他们，但又足够熟悉，不会吓跑他们。”多年来，Schuppli完善了这样一个物体：一根树干上有一个天然的洞，里面装满了当地森林的蜂蜜。树洞和食物是熟悉的，但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部署它们代表了一种新的觅食环境。与当地和国际科学家组成的团队一起，Schuppli将实验原木吊起到距离猩猩约10米的树上，观察发生了什么。

在实验中，猩猩们在新木头附近平均待了30分钟。在此期间，他们通过长时间的密集观察和慢慢接近来探索新木头。然而，总的来说，猩猩很少直接触摸木头，它们通常使用工具，比如一根棍子来尝试触碰木头。“猩猩们非常谨慎，”来自印度尼西亚国立大学的团队成员、该研究的合著者Tri Rahmaeti说。“蜂蜜奖励可以很容易地用手指从原木中舀出，但它们仍然更喜欢使用工具，这样它们就不必进行身体接触。”

但是具体到个体，在行为上有显著的差异。利用统计技术，研究小组发现了个体的特征和环境中的特征，这些特征扩大了探索的范围。年轻的猩猩比成年猩猩更有可能观察和接近。而且，如果猩猩看到另一只猩猩也朝这个方向走，它们更有可能接近原木。栖息地似乎也发挥了作用：在食物丰富的地区，猩猩观察得更多，但接近得更少。           

Schuppli说:“一方面，结果证实了我们的预感，即野生的猩猩并不热衷于探索新物体。这可能是因为在自然界中，猩猩在稳定的栖息地生活很长时间，在那里新奇的东西很少。所以，接近未知事物的潜在风险不会超过潜在回报。”“另一方面，实验表明这种行为具有灵活性。猩猩有可能对自然界的新奇事物感到好奇，但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通过在野生种群中进行实验测试，我们确定了条件。”在这些条件中，Schuppli发现社会因素最具启发性。她说:“猩猩是所有类人猿中最不爱社交的，但我们发现有同伴的存在会增加它们的好奇心。”

这对于理解学习和创新有着引人入胜的意义——好奇心的产物推动了我们物种的成功。“我们经常认为学习和创新是单独的行为，但在我们早期的历史中可能不是这样的，”Schuppli说。“如果说新奇是火花，那么我们的社交生活可能是催化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