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电子烟使用：青年慢性疼痛人群的新型健康风险与依赖机制研究

　　本刊推荐：为探究青年群体中疼痛与电子烟（e-cigarette）使用的关联，研究团队基于PATH研究Wave 7（2022-2023）数据开展横断面分析。结果显示中重度疼痛显著增加电子烟终身使用（aOR=1.44）、当前使用（aOR=1.81）及每日使用（aOR=1.89）风险，且与烟草依赖（TD）评分正相关（b=2.33）。该研究首次揭示疼痛是青年电子烟使用及双重烟草消费（dual use）的重要风险因子，为针对疼痛人群的烟草干预提供实证依据。

　　

近年来，电子烟（e-cigarette）在青年群体中的使用率呈现爆发式增长。美国18-25岁年轻人中有近四分之一在过去一个月内使用过电子烟，超过10%的人形成规律性使用模式。电子烟不仅含有多种有毒物质和刺激物，其使用还与呼吸系统及心血管健康风险密切相关。更令人担忧的是，超过80%的年轻电子烟使用者报告至少存在一种尼古丁依赖（nicotine dependence）症状，而依赖程度越高，戒烟成功率越低。值得注意的是，多数年轻电子烟用户从未吸过传统香烟，但电子烟的使用却可能成为传统香烟的“入门券”。此外，约68%的电子烟使用者同时消费其他烟草产品（dual use），这种双重使用模式会加剧尼古丁依赖并增加转向专属可燃烟草产品的风险。

在这一背景下，疼痛（尤其是慢性疼痛）作为尼古丁与烟草产品使用的重要关联因素逐渐受到学界关注。基于疼痛与物质使用的双向递归模型（reciprocal model），疼痛可能通过尼古丁的急性镇痛作用（acute analgesic effects）强化正性强化机制，进而增加烟草使用风险。荟萃分析显示，12%的15-34岁人群遭受慢性疼痛困扰，而青年疼痛患者面临从儿科向成人医疗系统转诊、发展里程碑受阻等独特挑战，可能增加其通过烟草使用进行不良应对的脆弱性。虽然疼痛与传统香烟和无烟烟草产品的使用已在青年群体中得到证实，但疼痛与电子烟使用及依赖的关联尚未明确。

为此，研究团队利用具有全国代表性的烟草与健康人口评估（PATH）研究第七波（2022-2023）数据，对10,267名18-24岁青年（白人68%，女性50%）展开横断面分析。通过逻辑回归和线性回归模型，在控制性别、种族、 ethnicity、教育、收入及其他烟草产品使用等混杂因素后，检验中重度疼痛（疼痛评分>4/10）与电子烟使用模式、双重使用及依赖程度的关联。

关键技术方法包括：基于PATH研究的疼痛严重程度单项目评分（0-10分）与电子烟使用派生变量；烟草依赖（TD）量表（16个项目，Cronbach's α=0.96）评估依赖症状；多变量回归模型分析关联性；使用平衡重复复制（balanced repeated replication）与Fay调整（0.3）进行加权估计确保全国代表性。

样本特征

约14%的青年报告中重度疼痛。中重度疼痛组的当前电子烟使用率（25%）和每日使用率（16%）均显著高于无/轻度疼痛组（14%和8%）。社会人口学因素中，黑人或其他种族、西班牙裔、女性及较高教育程度与较低电子烟使用风险相关，而其他烟草产品使用和较低收入水平与较高风险相关。

疼痛严重程度与电子烟使用几率的关系

中重度疼痛青年终身电子烟使用的调整后优势比（aOR）为1.44（95% CI[1.25,1.67]），当前使用aOR为1.81（95% CI[1.49,2.20]），每日使用aOR为1.89（95% CI[1.53,2.33]），所有关联均达到统计显著（p<0.001）。

疼痛与电子烟及烟草产品双重使用的关系

多分类逻辑回归显示，以无烟草产品使用为参照，中重度疼痛青年专属电子烟使用的相对风险（RR）为1.92（95% CI[1.56,2.36]），专属其他烟草产品使用的RR为1.94（95% CI[1.43,2.65]），双重使用的RR为2.58（95% CI[1.92,3.49]），均显著高于参照组（p<0.001）。

疼痛严重程度与电子烟依赖的关联

在当前电子烟使用者中，中重度疼痛与较高TD评分显著相关（b=2.33, SE=1.03, p=0.026），表明疼痛程度与依赖症状严重程度存在正相关。

本研究首次在全国代表性青年样本中证实中重度疼痛与电子烟使用、双重使用及依赖的显著关联。疼痛青年群体的当前电子烟使用率和每日使用率约为无痛群体的两倍，且双重使用风险增加2.5倍以上。这一发现与普通成人群体中疼痛与电子烟使用的关联一致，提示尼古丁的急性镇痛效应可能驱动疼痛人群通过烟草产品自我药疗。研究结果强调临床实践中对疼痛青年进行电子烟使用筛查和依赖评估的必要性。

针对疼痛与吸烟关系的个性化反馈干预已在传统香烟戒烟中显示成效，本研究为开发针对电子烟使用的类似干预措施提供依据。尤其值得关注的是，青年群体是烟草产品 initiation 的高风险人群，而电子烟使用可能成为传统吸烟的 gateway，因此针对疼痛青年的电子烟 cessation 干预同时具有预防传统吸烟的公共卫生意义。

研究的局限性包括横断面设计无法推断因果关系、疼痛测量仅基于过去一周的单项目评分未能捕捉慢性疼痛全貌、未考察认知情感跨诊断因素（如疼痛焦虑、焦虑敏感度）的作用机制、未分析调味电子烟（如薄荷醇冷却剂）使用的影响。未来研究需通过纵向设计厘清疼痛与电子烟使用的时序关系，并探索 transdiagnostic 因素与特定产品特征在其中的作用。

总之，本研究揭示疼痛是青年电子烟使用、依赖及双重使用的重要风险因子，为针对这一脆弱群体的精准烟草防控策略提供了关键实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