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大脑，正常的成绩：重新审视多发性硬化症中的认知疲劳现象

《Frontiers in Neurology》：Tired minds, normal scores: rethinking cognitive fatigue in multiple sclerosis

　　认知疲劳是MS患者最普遍且致残的病症之一，但其评估长期依赖静态、碎片化测试，导致与患者实际体验脱节。文章主张构建动态、生态效度高的评估体系，强调认知疲劳作为独立临床靶点的必要性，并探讨神经机制与数字表型学在实时监测中的应用。

　　认知疲劳是多发性硬化（MS）患者中最常见且最具破坏性的症状之一，但长期以来在研究和临床实践中却被忽视和低估。尽管其影响广泛，认知疲劳常常被误认为是普通疲劳，或者在标准的神经心理学评估中被忽略。这些评估通常依赖于简短、脱离实际情境的测试，无法准确反映认知疲劳的动态变化和复杂性。因此，本文主张对认知疲劳的概念和管理方式进行根本性的转变，将其视为一种核心的、动态的脑功能障碍，需要专门的评估工具、针对性的干预措施，并在临床决策中占据重要位置。

认知疲劳不同于一般的身体疲劳或主观疲劳，它指的是在长时间进行认知任务时，大脑效率和精神能量的逐渐下降。这种下降不仅体现在认知表现上，如处理速度和注意力的减弱，还可能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如无法持续地参与工作、跟随对话或阅读较长的文本。然而，许多患者在标准的神经心理学测试中表现正常，其测试成绩在注意力、工作记忆或处理速度方面都符合正常范围，但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却感到极度疲惫。这种现象反映了当前评估工具的局限性，无法捕捉到认知疲劳的真正本质。

研究显示，认知疲劳与患者自我报告的疲劳程度之间存在显著的分离，这种分离揭示了现有评估方法的不足。通常，患者使用如修改后的疲劳影响量表（MFIS）或疲劳量表（FIS）等工具来评估自己的疲劳状态，而这些工具主要关注主观感受，缺乏对认知功能变化的客观测量。因此，认知疲劳的评估需要一种更加全面的方法，既包括患者的主观体验，也包括客观表现的变化。这需要我们重新思考如何在临床实践中识别和管理这一症状，以确保患者的需求得到充分满足。

在神经生物学层面，认知疲劳的机制是一个快速发展的研究领域。虽然结构性病理（如病灶负荷、萎缩）与主观疲劳之间存在较弱的相关性，但近年来的神经影像学研究表明，特定的脑网络功能障碍可能与认知疲劳有关。这些网络包括前额叶-纹状体和丘脑-皮层回路，它们的异常连接可能导致患者在认知任务中感到精力消耗。此外，基底神经节内的局部功能连接减弱被认为是认知疲劳的关键神经基础。这些发现表明，认知疲劳的体验不仅受到脑损伤的影响，还受到心理和环境因素的调节，如焦虑、睡眠障碍和压力。

因此，认知疲劳的评估不能仅仅依赖于静态的、单一的测试，而需要动态的、长期的评估方法。例如，使用持续任务或重复任务的评估方式，如符号数字模式测试（SDMT）和节律听觉序列加法测试（PASAT），可以揭示在单次短时间测试中无法观察到的认知功能下降。同时，双任务测试（如行走同时进行数字减法运算）可以更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中的认知负荷，揭示认知疲劳的机制。这些方法提供了对认知疲劳更深入的理解，使我们能够更准确地识别其在患者生活中的影响。

此外，数字表型和生态瞬时评估（EMA）技术为认知疲劳的评估提供了新的可能性。这些技术允许在日常生活中实时跟踪认知表现和主观状态，捕捉到在临床环境中难以观察到的波动和情境依赖因素。通过这些方法，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可以更全面地了解患者的认知状况，建立日常症状与客观认知变化之间的实时联系。更重要的是，这些技术依赖于人工智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收集大量数据，从而改善疾病的管理并提高患者的治疗效果。

在临床实践中，认知疲劳的评估需要一种多方面的策略。首先，我们需要建立一种新的测量维度，将认知疲劳纳入到标准的神经心理学测试中，利用长时间任务和动态评估方法来捕捉其时间特性。其次，认知疲劳需要被视为一个独立的临床目标，制定专门的干预措施，以应对患者的认知耐力和持续性问题。这种转变不仅需要更好的工具，还需要重新审视我们的临床优先事项，将患者的主观体验与测试表现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认知疲劳的评估和管理对于多发性硬化患者来说至关重要。它不仅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还可能削弱他们的自我效能感和生活质量。因此，我们需要认识到认知疲劳的临床现实，并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应对这一问题。这不仅是一项科学和临床的必要任务，也是一项伦理责任。通过重新定义和评估认知疲劳，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其在患者生活中的影响，并为他们提供更有效的支持和干预。这种转变将有助于改善患者的治疗效果，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并确保他们的需求得到充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