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对流行电子烟误解的回顾：重新定义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NDS）的安全性与使用风险

《Inhalation Toxicology》：A review of popular vaping misconceptions: redefining ENDS safety and usage risks

　　本综述系统剖析了关于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NDS）的七大常见误解，指出其排放物并非无害水蒸气而是含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重金属等的复杂气溶胶，强调其对使用者、孕妇、旁观者（二手烟/三手烟暴露）及环境的危害，并批判了“电子烟比传统卷烟安全”“可用于戒烟”等错误认知，呼吁加强公众教育、科学研究和监管政策以应对相关健康风险。

　　

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NDS），俗称电子烟，其使用在青少年和成年人中日益普及，已成为一项重大的公共卫生问题。然而，围绕ENDS的安全性和风险存在许多普遍误解，阻碍了公众对其真实危害的认识。本文旨在回顾并澄清这些常见的误解。

误解一：ENDS排放物仅仅是水蒸气

ENDS的工作原理是通过加热烟液产生气溶胶供使用者吸入。这种排放物并非像水沸腾产生的蒸汽那样是纯净的水蒸气，而是一种气溶胶，是悬浮在空气中的微小液体或固体颗粒的混合物。烟液通常含有尼古丁、丙二醇（PG）、植物甘油（VG）、调味剂以及多种潜在有害物质，如致癌性挥发性有机化合物（例如甲醛、乙醛）、重金属（如镉、铬、镍）和超细颗粒物。当烟液被加热时，特别是含调味剂的烟液，会发生热降解，产生额外的有害物质，如已知的呼吸毒物双乙酰（与“爆米花肺”相关）以及苯、甲苯、乙苯和二甲苯（BTEX）等。因此，ENDS排放物是含有多种已知和未知有毒化学物质的复杂混合物，远非无害水蒸气。

误解二：ENDS比卷烟更安全

ENDS常被宣传为传统卷烟的“更安全”替代品或戒烟辅助工具。然而，“更安全”并不等同于“安全”，且科学证据并未明确支持ENDS能有效促进长期戒烟，反而可能成为青少年吸烟的入门产品。ENDS烟液中的主要成分PG和VG在加热时可能刺激呼吸道，甚至与获得性哮喘有关。调味剂在加热吸入时可能产生致癌物。动物和细胞研究表明，ENDS排放物提取物可导致细胞死亡、DNA损伤和活性氧（ROS）产生。一些研究甚至发现，某些一次性电子烟设备的排放物可能超过传统卷烟。鉴于ENDS是相对较新的产品，其长期健康影响的数据仍然有限，而传统卷烟的危害已有数十年确凿证据。因此，认为 vaping 绝对安全的观点是错误的。

误解三：Vaping不会伤害我周围的人

呼出的ENDS排放物会滞留在空气中，被旁观者无意中吸入，这一过程称为二手烟（SHV）暴露。这些排放物中的化学物质和颗粒物可以沉积在衣服、头发、灰尘和家具表面，形成三手烟（THV）暴露源，持续影响各年龄段人群，尤其是婴幼儿、老年人和免疫缺陷者等脆弱群体。研究表明，SHV暴露增加与青少年喘息、支气管炎样症状和哮喘发作风险升高相关。在动物模型中，THV暴露会损害肺部细胞结构、引起炎症和气道高反应性。家中或车内 vaping 会显著恶化室内空气质量。因此，vaping 不仅影响使用者，也对周围人的健康构成潜在威胁。

误解四：妊娠期Vaping是安全的

尼古丁是一种已知的致畸物。妊娠期使用ENDS会导致尼古丁及其代谢物可替宁通过胎盘屏障或经由母乳进入胎儿/婴儿体内，可能增加自发流产、早产、婴儿出生体重过小（小于胎龄儿）的风险。此外，母亲在妊娠期使用ENDS还可能对后代的行为和神经发育产生不良影响，如增加攻击性、多动和对立行为。动物研究显示，产前暴露于ENDS气溶胶会改变后代肺部的肺泡生成和基因表达，增加肺部炎症易感性，并可能引起神经炎症和行为改变。非吸烟孕妇若暴露于ENDS排放物，胎儿脐带血中也可能检测到甘油和多种重金属。因此，vaping 对孕妇和胎儿发育并非安全选择。

误解五：Vaping废弃物不会污染环境

随着一次性或可充电ENDS设备的普及，产生的有毒和塑料废弃物量显著增加。每个废弃设备通常含有残留的尼古丁烟液、锂离子电池、加热金属线圈、其他重金属以及不可生物降解的塑料外壳。这些部件若处置不当，其中的铅、汞等重金属可能渗入土壤和水体，危害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据估计，美国每年销售的电子烟设备数量惊人。许多用户不清楚如何正确处置这些设备，常将其与普通垃圾一起丢弃，而制造商提供的处置指导也往往不足。监管机构建议将ENDS组件作为危险废物进行管理。电子烟废弃物正在成为日益严重的环境问题。

误解六：双重使用（ENDS、卷烟、大麻）是可以的

双重使用（例如同时使用ENDS和卷烟，或ENDS和大麻）在某些人群中流行。然而，证据表明，双重使用者面临的健康风险可能不低于甚至高于单独使用传统卷烟者。ENDS气溶胶和大麻烟雾均含有大量有害物质，双重使用可能导致这些毒物的叠加或协同效应，增加对呼吸系统等的不良影响。此外，青少年使用ENDS会显著增加其后使用大麻的风险。虽然ENDS有时被用于戒烟，但双重使用通常与长期成功戒烟无关，反而可能维持或加剧尼古丁依赖。

误解七：Vaping不会上瘾

ENDS含有尼古丁，这是一种高度成瘾性物质。研究表明，部分电子烟使用者的尼古丁依赖程度可能与传统卷烟吸烟者相当甚至更高，双重使用者的依赖程度尤其高。成瘾迹象包括清晨醒来即想 vaping、强烈的 vaping 欲望和每日使用。现代ENDS产品常使用尼古丁盐，其pH值较低，使得吸入更高浓度的尼古丁时喉咙刺激感减弱，这可能更容易导致尼古丁依赖，特别是在青少年和既往不吸烟者中。此外，还有合成尼古丁及其类似物（如6-甲基尼古丁）的出现，后者在实验模型中显示出比尼古丁更强的成瘾潜力。因此，vaping 具有明确的成瘾性。

结论

综上所述，关于ENDS的常见误解低估了其健康和环境风险。ENDS排放物是复杂的有毒气溶胶；其“安全性”是相对于传统卷烟而言，并非绝对安全； vaping 会产生二手烟和三手烟暴露；妊娠期使用有害胎儿发育；设备废弃物污染环境；双重使用可能加剧健康风险；且vaping具有成瘾性。纠正这些误解需要通过严格的监管、有针对性的公众教育和持续的科学研究来解决，以保护公众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