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鸟类分布区向极地迁移的新证据：96种留鸟省级新记录揭示气候变化响应模式

《Avian Research》：Chinese provincial-level new records for 96 resident bird species reveal poleward range shifts

　　本研究针对气候变化背景下物种分布格局变化的实证证据不一致问题，通过系统分析中国96种留鸟的132个省级新记录，发现鸟类分布区平均向北迁移1.68°、向低温区域迁移1.33°C，并揭示栖息地广度和历史分布区中心纬度是影响迁移距离的关键因子。该研究为理解气候变化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提供了重要证据，对制定物种特异性保护策略具有指导意义。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的加剧，物种分布格局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根据气候生态位理论，物种为追踪适宜的温度条件，其分布区应向高纬度或高海拔地区迁移。然而实证研究显示，不同物种对气候变化的响应存在显著差异，有些物种甚至出现与预期相反方向的迁移。这种响应差异使得预测未来生物多样性格局变得复杂，也凸显了在特定生物类群和区域开展范围迁移研究的必要性。

鸟类作为对环境变化敏感且监测数据丰富的类群，成为研究气候变化影响的理想模型。中国作为世界上鸟类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近年来通过公民科学和监测网络积累了大量的鸟类新分布记录。但与欧美国家拥有长期系统监测数据不同，中国鸟类分布变化研究多局限于个案分析或模型预测，缺乏基于多物种系统分析的全国尺度研究。

为此，华南师范大学的研究团队在《Avian Research》上发表了最新研究成果，通过分析2000-2023年间记录的96种留鸟的132个省级新记录，系统评估了中国鸟类分布区迁移的格局及其驱动机制。

研究团队采用文献检索与数据整合的方法，从中国知网、Web of Science等数据库系统收集鸟类新记录文献，并依据标准化标准筛选获得132个有效记录。通过地理信息系统技术测量新记录与历史分布区之间的地理距离、纬度差和温度差，利用系统发育广义线性混合模型分析物种性状对迁移距离的影响。

3.1 范围迁移概述

研究结果显示，鸟类新记录点与历史分布区之间的平均地理距离为420公里，平均向北迁移1.68°，年均温度降低1.33°C。80.3%的新记录出现在历史分布区以北，61.4%的新记录温度低于历史分布区，表明中国留鸟分布区整体呈现向高纬度、低温区域迁移的趋势。

3.2 分类学变异

系统发育信号分析发现，地理距离迁移幅度存在显著的系统发育信号（Pagel's λ = 0.728），表明近缘物种具有相似的迁移距离。不同科鸟类表现出差异化的迁移模式：鹰科、翠鸟科和鹎科鸟类向北迁移幅度较大，而鸫科和雀科鸟类则呈现向南迁移的趋势。

3.3 范围迁移的预测因子

栖息地广度是地理距离迁移的最重要预测因子（Σwi = 0.90），栖息地广度大的物种迁移距离更远。历史分布区中心纬度对纬度迁移（Σwi = 1.00）和温度迁移（Σwi = 0.99）具有最强预测力，来自低纬度地区的物种更倾向于向高纬度、低温区域迁移。

研究表明，中国鸟类分布区确实存在普遍的向极地迁移现象，但迁移幅度在不同谱系间存在显著差异。物种的栖息地偏好和所处气候带是影响其迁移响应的重要因子。这一发现强调了在气候变化背景下，需要同时考虑物种特异性保护策略和区域保护规划，既要关注易迁移物种的潜在分布区扩展，也要重视迁移保守物种的现有栖息地保护。

该研究首次在全国尺度上系统证实了中国鸟类对气候变化的分布响应，为理解生物多样性对全球变化的响应机制提供了重要见解，也为制定有效的保护策略提供了科学依据。未来需要建立长期监测体系，进一步揭示物种分布动态及其生态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