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野生森林食物资源保护的空间偏好与支付意愿研究：基于选择实验与地理分析

《People and Nature》：Societal willingness to pay for wild food conservation in Italy: Exploring spatial dimensions of preferences

　　本文通过全国性选择实验（CE）和混合Logit模型（MXL），量化了意大利居民对森林野生食物（NWFPs）可持续供给的支付意愿（WTP）。研究发现，居民普遍支持基于结果的生态补偿（PES）机制，且支付意愿呈现显著的空间异质性，与地域文化传统（如北部浆果、南部草药）密切相关，为制定空间靶向性保护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

　　

引言

森林生态系统为人类社会提供了多种重要的服务，其中，野生食物资源，如浆果、草药和蘑菇，不仅具有经济价值，更承载着深厚的文化意义。在意大利，采集野生森林产品是一项广受欢迎的传统活动，然而，这些资源的可持续管理面临挑战。了解公众对维持和提升这些资源供给的偏好和价值评估，对于制定有效的森林管理政策至关重要。本研究旨在通过选择实验方法，探究意大利居民对野生食物资源保护的支付意愿，并深入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及驱动因素。

材料与方法

本研究设计了一项全国性的在线选择实验调查。实验属性包括三种野生食物（森林浆果、野生草药、野生蘑菇）的供给水平提升、生物多样性保护程度以及森林出入口数量，并设置了相应的成本属性。采用高效设计生成选择集，通过混合Logit模型估计受访者的偏好异质性，并将模型参数设定在支付意愿空间中以直接获取边际支付意愿。

在空间分析方面，研究结合了探索性和解释性方法。首先利用全局和局部莫兰指数探测支付意愿的空间自相关性，识别热点和冷点区域。随后，构建空间滞后模型，检验了距离衰减效应、替代品/互补品可得性、空间范围变异以及环境意识等假设对支付意愿空间分异的影响。所有空间分析均基于受访者所在市镇的地理信息进行。

结果

描述性统计

调查共回收919份有效问卷，覆盖552个市镇。其中，65%的受访者在过去三年内曾到访森林，半数访客有采集野生食物的经历。采集活动多与家人朋友共同进行，并具有较强的休闲和文化传统色彩。浆果是最常采集的种类，而采集动机和种类在南北地区间呈现差异，体现了地域文化的影响。

MXL模型估计

模型估计结果显示，所有属性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受访者愿意支付费用以支持改善森林管理的政策。具体而言，受访者对浆果、草药和蘑菇供给提升的支付意愿分别为每公斤每公顷0.165欧元、每提升1%适宜采集面积0.951欧元和每公斤每公顷0.558欧元。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支付意愿也显著为正。 status quo选项的负系数表明受访者倾向于改变现状。模型还揭示了显著的偏好异质性，尤其是在对野生草药和蘑菇的估值上。

空间分析

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未发现显著的全局聚类模式，但局部莫兰指数分析揭示了有趣的空间异质性。支付意愿的热点区域呈现出与地域文化传统的高度吻合：例如，对森林浆果的高支付意愿集群主要出现在拥有悠久浆果利用传统的意大利北部地区（如伦巴第）；而对野生草药的高支付意愿则集中在南部地区（如普利亚），这与当地草药在传统烹饪中的重要地位一致。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支付意愿分布则大致呈现出北高南低的格局。然而，在控制了多种空间因素后，空间滞后模型显示，预设的空间假设（如距离衰减、替代品可得性等）对支付意愿的解释力均不显著，暗示文化、个体因素可能比单纯的地理因素更具影响力。

讨论

本研究证实了意大利居民对通过森林管理措施来维持和提升野生食物供给存在显著的支付意愿，这为发展基于结果的生态补偿机制提供了重要的价值依据。支付意愿的空间聚类模式强烈暗示了地域文化传统在形塑环境偏好中的关键作用。居民更倾向于保护那些与其地方文化实践紧密相关的资源。这一发现提示，有效的保护策略需要充分考虑“文化景观”而不仅仅是物理景观，政策制定应更具空间靶向性，并与地方文化传统相结合。

尽管空间解释变量的影响不显著，但所观察到的支付意愿地理分布模式对于优化资源配置和区域发展策略仍具有指导意义。支付意愿较高的地区，往往也是野生食物资源丰富、文化传统深厚的区域，具备发展自然旅游、特色产品市场的潜力。因此，将居民偏好信息融入政策设计，有助于推动基于野生食物资源的可持续乡村发展。

结论

本研究通过整合选择实验与空间分析，揭示了意大利居民对野生森林食物资源保护的支付意愿及其空间分布特征。研究结果表明，公众支持旨在提升野生食物供给的森林管理政策，且其支付意愿受到地域文化传统的深刻影响。这些发现强调了在制定森林管理和生态补偿政策时，采取空间靶向和文化适应型方法的重要性，以实现生态保护与社会经济发展的协同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