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游客摄影的森林感知研究：揭示森林结构与类型对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的影响

《Trees, Forests and People》：Visitor photos improve understanding of human-forest interactions

　　本研究针对森林管理中如何平衡文化生态系统服务（CES）与其他功能的关键问题，通过创新的游客摄影法（VEP），系统分析了游客对德国图林根州一片混交林中不同森林类型和结构的感知。研究发现，游客对森林的偏好不仅取决于美学，更受其“自然性”想象（如自然倒木象征生态健康）驱动；即使是皆伐区，若保留有吸引力的结构（如开花植物），也能获得积极评价。该研究为多目标森林管理提供了基于实证的决策依据，强调了在规划中考虑游客主观感知的重要性。

　　

森林为人类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文化生态系统服务（CES），如休闲娱乐和精神慰藉。然而，森林管理常常面临多重目标的挑战，需要在木材生产、生物多样性保护和满足公众游憩需求之间取得平衡。理解公众如何感知和评价森林，是优化管理、提升游客体验的关键。传统研究方法，如问卷调查或图片评价，往往难以捕捉游客在真实森林环境中的即时、自发的反应。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游客与森林之间的复杂互动，研究人员在德国图林根州的一片混交林中开展了一项新颖的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Trees, Forests and People》上。

为了精准捕捉游客对森林的真实感知，研究人员采用了游客摄影法（VEP）这一创新方法。研究在一条1.8公里长的固定样带上进行，该样带穿越了6种不同的森林类型，包括不同树种的混交林和一片皆伐区。84名参与者在徒步过程中，使用一次性相机拍摄所有引发其积极或消极反应的场景，并简要记录原因。研究人员随后对收集到的343张照片进行系统分类，分析了拍摄的森林类型、具体结构（如树木、枯落物、草本植被），并评估了参与者的偏好及其背后动因。关键技术方法包括利用固定样带划分不同森林类型并进行结构测量，应用游客摄影法（VEP）收集自发反应数据，采用分层分类系统对照片内容进行编码，并运用序数逻辑回归和广义线性模型（GLM）等统计方法分析偏好和相关性。

3.1. 森林类型的相关性

分析表明，某些森林类型对游客具有独特的吸引力。尽管皆伐区（F）和130年生的山毛榉-松树混交林（E）在样带中所占比例并非最大，但它们吸引了最高比例的参与者拍照。相反，一些中等林龄的混交林则相对被忽视。统计分析证实了森林类型相关性存在显著差异。这种相关性受到可视距离（视野深度）和结构多样性的影响，视野开阔、结构丰富的区域更受青睐。

3.2. 森林结构的相关性

树木是最常被拍摄的结构，其次是枯落物和草本植物。然而，结构的相关性与其在样带中的可见度并不成正比。一些相对稀有的结构，如各种形式的枯落物、苔藓和开花植物，被拍摄的频率异常高，这表明它们的相关性源于其象征意义或引人注目的特性，而非单纯的数量。

3.3. 对森林类型和结构的偏好

尽管森林类型在相关性上差异显著，但参与者对大多数森林类型的整体感知是积极的，甚至包括皆伐区。这可能是由于皆伐区内保留了开花植物等积极结构。在结构层面，绝大多数结构都获得了积极评价。唯一的例外是枯落物，但其内部存在分化：自然形态的枯落物（如倒木）普遍受到喜爱，而明显人为产生的采伐剩余物（如枝桠堆）则引发了较多的负面情绪。

3.4. 偏好的深层原因

对偏好原因的分析揭示了更深层次的驱动因素。积极的感知主要源于“想象”（如将枯落物与生物多样性联系），而非单纯的美学。例如，枯落物被喜爱主要是因为其生态内涵，而草本植被则更多因美观被喜欢。对于山毛榉等树木，其“古老”、“自然”的意象是积极评价的重要理由。负面评价则常与管理痕迹（如枝桠堆）破坏了“自然”的想象有关。

该研究得出结论，游客对森林的感知是复杂且多层次的。森林类型和结构的相关性不仅取决于其物理属性（如丰富度、可见度），更与它们是否契合游客关于“自然森林”的“想象”密切相关。管理痕迹少的古老阔叶林和尽管经过干预但保留了开花植物、视野开阔的皆伐区都能获得积极评价，这挑战了传统上认为皆伐必然引发反感的观点。研究强调，森林管理不应仅基于结构的物理存在度，更应关注其对于游客的“相关性”和“象征意义”。通过主动创造和展示符合公众积极“想象”的结构（如保留大树、自然形态的枯落物），并减少引发反感的痕迹（如妥善处理采伐剩余物），可以有效提升森林游憩体验，促进森林多重效益的协同发展。这项研究为理解人林互动提供了新的视角，其方法学也为未来文化生态系统服务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