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科学家关于PFASs化学定义的声明”的评论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Letters》：Comment on “Scientists’ Statement on the Chemical Definition of PFASs”

　　IUPAC PFAS术语与分类项目回应争议，阐明非监管机构性质及科学流程，强调开放合作与多级评审，反驳隐含政治经济动机的指控，并指出OECD定义的局限性。

　　

Sigmund等人(1)

对国际纯粹与应用化学联合会（IUPAC）一个专注于PFAS科学定义的项目提出了毫无根据的担忧。这些担忧基于错误的假设，以及对IUPAC项目运作方式的根本误解。我们详细介绍了IUPAC项目的通常执行流程，并指出Sigmund等人(1)的担忧完全是不合理的。为消除任何疑虑，我们明确表示IUPAC并非监管机构，其工作组也不制定任何监管建议。

IUPAC是一个拥有超过100年历史的全球性非营利科学组织，汇集了50多个国家化学组织和协会，旨在就所有化学领域的科学问题达成国际共识。IUPAC通过制定标准化的化学命名法、术语和数据表示方法，帮助建立了化学领域的共同语言。

IUPAC的目标是通过全球专家网络的共同努力实现的，这些专家自愿设计和开展由内部资金支持的科学项目，并最终形成出版报告。来自世界各地的化学家都可以提交项目提案，这些提案会经过IUPAC志愿者和外部专家的严格同行评审。被分配到的国际工作组（TGs）会进行为期一到五年的技术研究，项目通常会产生技术报告或建议，部分项目还会生成教育材料。

这一流程由IUPAC的术语、命名法和符号跨部门委员会（ICTNS）指导。一旦建议草案获得批准，就会作为临时建议公开发布，并开放四个月的公众评论期。经过最终修订后，建议会正式发表在IUPAC的期刊《Pure and Applied Chemistry》或IUPAC的参考书中(2)

。这一经过一个多世纪完善的长而细致的程序已被证明是建立化学术语和命名标准的有效机制。

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是一类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被广泛应用于工业和消费领域的化学品。某些PFAS，如PFOA（全氟辛酸，C₇F₁₅C(O)OH）和PFOS（全氟辛烷磺酸，C₈F₁₇S(O)₂OH），具有毒性、生物累积性、迁移性和持久性，属于《斯德哥尔摩公约》所监管的污染物(3)

。由于认识到某些PFAS的危害性及其在环境中的广泛分布和持久性，这类化合物引起了研究、监管机构和公众的关注。

需要区分两种类型的化学定义：科学定义和监管定义。PFAS的科学定义经历了演变过程。Buck等人(4)

将PFAS定义为“高度氟化的烷基物质，其中所有氢取代基（在其理论来源的非氟化类似物中存在）都被氟原子取代，从而包含全氟烷基结构C_nF_2n+1–”。2018年，经合组织（OECD）将PFAS定义为(5)“含有至少一个?C_nF_2n–（n ≥ 3）或?C_nF_2nOC_mF_2m–（n, m ≥ 1）基团的物质”。2021年，OECD进一步将其定义扩展为“含有至少一个完全氟化的甲基或亚甲基碳原子（且该碳原子上没有连接任何氢/氯/溴/碘原子）的物质(6)。这些例外情况使得OECD的定义与仅基于分子结构和命名法的方法不一致。

IUPAC具备审查现有术语和分类的合适条件。2024年6月26日，IUPAC启动了“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质（PFAS）的术语和分类”项目（https://iupac.org/project/2024-006-3-100）。该项目工作组正在收集并仔细分析现有的信息、分类和命名法，旨在提出基于化学结构的客观且与现有IUPAC术语一致的科学术语建议(7)

我们认为，所有参与PFAS术语和分类工作的人都是为了保护环境和人类健康。没有人可以独占这些主张。虽然要考虑到商业利益的影响，但也应关注政治家、环保活动家及记者等各方面的利益。

IUPAC的项目才刚刚开始，其结果尚不可预测，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得出初步结论。工作组的工作涉及三个方面，以回应Sigmund等人(1)

提出的担忧：首先，工作组规模庞大，成员包括来自不同化学背景的科学家和专家；其次，工作组持开放态度，考虑所有可能性，并邀请全球各地的个人和组织提供外部建议和意见；第三，工作组的工作将经过多层同行评审。

IUPAC及其工作组认可2021年OECD对PFAS的定义(8)

，因此没有必要将其宣传为“具有科学依据、明确无误、包容性强、适用于识别这些化学品，应成为统一监管的基础(1)。Sigmund等人(1)对改进PFAS定义的不开放态度是短视的。工作组尚未形成最终结论，也没有迹象表明某些化学品亚组会被排除在外。与Sigmund等人的担忧相反，OECD定义中“排除”的某些化学品亚组在未来IUPAC的定义中可能会被包含。

上述论点回应了Sigmund等人(1)

文章中的科学方面的问题。另一个问题涉及科学出版物的行为准则。美国化学会（ACS）制定了《作者指南》，以剔除社交媒体和民粹主义新闻中常见的不当行为和语言。该指南规定，亮点文章“应基于环境科学领域的最新研究，传达紧急信息，不应具有政治性、个人色彩或总结性质”。然而，在Sigmund等人的亮点文章发表当天，相关采访通过公共媒体传播，引发了争议，暗示IUPAC志愿者存在不良动机。虽然科学辩论是推动科学发展的正当且建设性的方式，但不恰当的人身攻击性言论在科学讨论中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Sigmund等人使用的含糊语言令人失望，他们暗示存在隐秘议程，特别是文中提到：“我们担心某些个人和组织试图重新定义PFAS，以便将某些氟化化学品亚组排除在现有定义之外。我们认为这种努力是出于政治或经济动机，而非科学原因”。Sigmund等人的文章还进一步指出：“提出一种替代或竞争性的PFAS定义，其中考虑了超出化学结构的因素，这令人担忧。某些有既得利益的团体可能会利用这种定义来影响监管措施，从而决定哪些PFAS可以被使用、排放，以及它们在产品和环境中的存在”。我们并未发现任何个人或组织的不当影响。如上所述，IUPAC工作组的运作原则鼓励所有利益相关者提出观点、意见和贡献，整个过程透明且接受外部同行评审和公众监督。

总之，PFAS带来的挑战非常严重，不能通过仓促的监管措施来解决。有机氟化学是一个充满活力且快速发展的领域，不断为科学界带来新的发现(9,10)

。遵循IUPAC项目的惯例，该工作组欢迎建设性的批评和合作，也欢迎来自各种利益相关者的意见。我们非常期待并感谢Sigmund等人(1)及其他专家的宝贵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