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双碳"注意力对城市碳排放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长三角地区的实证证据

《Scientific Reports》：Impact of government’s dual-carbon attention on urban carbon emissions reduction: evidence from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本研究针对地方政府如何通过政策关注推动碳减排这一关键问题，开展政府双碳注意力(GCA)对城市CO2排放影响机制的实证研究。通过构建229个关键词的双碳词典，采用文本分析法测量GCA水平，并建立扩展STIRPAT模型。研究发现GCA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降低碳排放强度和强化减排政策实施三条路径显著降低长三角城市CO2排放，为政府环境治理提供新视角。

　　

在全球气候变暖背景下，中国提出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双碳"目标。这一宏伟蓝图对地方政府治理能力提出新要求。作为中国经济最活跃的长三角地区，其碳排放量占全国比重较高，如何协调经济发展与碳减排成为当地政府面临的重要挑战。政府工作报告作为政策风向标，其中体现的政府注意力分配直接影响资源配置和政策执行效果。那么，地方政府对双碳问题的关注度是否真能推动城市碳排放减少？其作用机制又如何？这正是Chang Kai团队在《Scientific Reports》发表的研究试图解答的问题。

为探究政府双碳注意力(GCA)对城市碳排放的影响，研究团队创新性地构建包含229个关键词的双碳词典，涵盖碳达峰、碳中和、绿色金融等七个维度。通过文本挖掘技术分析2005-2019年长三角41个城市政府工作报告，采用最大逆向匹配算法提取关键词频次作为GCA量化指标。同时，基于STIRPAT模型框架，纳入人口规模、经济发展、技术水平等控制变量，建立面板回归模型验证GCA对城市CO₂排放的直接效应及中介机制。数据来源包括中国碳核算数据库(CEADs)、EPS数据平台等权威渠道。

研究结果部分通过严谨的实证分析揭示GCA影响碳排放的多重路径：

GCA对城市CO₂排放的影响

实证结果显示，人口规模、经济发展和能源消费强度对城市CO₂排放产生显著正向影响，而GCA系数为-0.1892，表明政府每增加1%的双碳关注度，城市碳排放相应降低0.19%。这一发现验证了研究假设H1，证明政府注意力配置确实能有效推动碳减排。值得注意的是，城镇化系数达1.0851，说明快速城镇化进程会加剧碳排放压力，凸显双碳治理的紧迫性。

GCA对城市CO₂排放的影响机制

在中介效应分析中，研究发现三条显著路径：首先，GCA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间接减排，系数为0.0636表明政府关注推动产业高端化转型；其次，GCA通过降低碳强度（单位GDP碳排放）实现减排，系数-0.1189反映能源效率提升效应；最后，GCA通过强化SO₂减排政策执行力度（实际与目标减排率差值）促进碳减排，系数0.0021显示政策落实的关键作用。这三条路径共同构成"注意力-行为-结果"的传导链条。

稳健性检验

研究还考察了GCA强度、环境治理政策执行、同级政府GCA和环保投资等变量的调节作用。结果发现，同级政府GCA的模仿效应（系数显著为负）强化了本地减排效果，证明地方政府间存在"标杆竞争"现象。环境治理政策执行和环保投资同样增强GCA的减排效应，表明多政策协同的重要性。

研究结论强调，政府双碳注意力作为稀缺资源，通过产业结构优化、碳强度降低和政策执行强化三条通道显著抑制城市碳排放。这一发现不仅验证了"晋升锦标赛"理论和波特假说在环境治理领域的适用性，更揭示注意力配置这一柔性治理工具的实际效能。相比传统行政命令，GCA更能激发地方政府创新治理方式，实现经济增长与碳减排的协同。

本研究的政策启示在于：地方政府应保持适度双碳注意力强度，重点优化产业结构和能源消费结构，完善减排政策执行机制。同时，需关注城镇化进程中的碳排放压力，加强区域协同治理。这些发现为其他城市群实现双碳目标提供可借鉴的治理范式，对全球气候治理也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