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阻碍新方法（NAM）在环境风险评估中得到采纳的“恶性无知循环”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Breaking the “Toxic Ignorance Cycles” that Hinder New Approach Method (NAM) Acceptance in Environmental Risk Assessment

　　新型方法学（NAMs）在环境风险评估中的应用面临数据缺口、验证不足及监管接受度低等问题，形成“有毒无知循环”。该循环通过知识缺口、制度性无知、决策不作为及过时法律义务 perpetuate regulatory inaction. 责任创新（RI）框架结合预防原则，通过前瞻性评估、反思性实践、包容性决策和响应式改革，可有效打破循环，建立良性知识生产体系，提升公共信任与法规执行力。

　　在当今的环境风险评估领域，一个核心问题正在浮现，即如何在快速发展的科学与技术背景下，重新构建和优化风险评估的实践模式。传统的风险评估依赖于对整体制剂的动物毒性测试，但随着政策的演变，越来越多的倡导者认为，这种方法已经无法满足现代环境治理的需求。因此，新的方法论——即“新方法（NAMs）”——正在被引入，以替代或减少对动物的依赖，从而提升风险评估的效率与科学性。然而，NAMs的引入也带来了新的挑战，尤其是在其发展、验证以及监管接受方面，存在显著的不确定性、知识空白和风险。这些因素不仅影响了NAMs的实际应用，也阻碍了环境风险评估体系的转型。

NAMs的核心价值在于提供更精准、更快速的（生态）毒理学知识，以支持决策者做出更加科学和有效的化学品管理决策。这些新方法能够揭示生物相关的毒性阈值，有助于识别化学品对生态和人类健康的潜在影响。然而，尽管NAMs在数据贫乏的情况下提供了重要的工具，它们仍无法完全取代对复杂毒性终点（如发育毒性、生殖毒性或致癌性）的动物测试，特别是在监管环境中。这种局限性导致了NAMs在实践中的接受度不高，使得风险评估仍依赖于传统的动物实验数据。

在此背景下，环境风险评估正经历从“传统风险评估”向“下一代风险评估（NGRA）”的转型。NGRA强调以暴露为基础的风险评估方法，并整合了NAMs，以生成新的环境、健康与安全（EHS）数据。这种转型不仅是技术上的挑战，也是行政和制度上的难题。NGRA要求监管机构在新的数据支持下做出更准确的决策，但这些数据的生成和应用仍面临诸多不确定性，导致其在实践中的采用受到限制。

不确定性在环境风险评估中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然而，问题在于，不确定性常被用作推迟决策的理由，而非作为推动创新的动力。这种现象在NAMs的发展过程中尤为明显，许多监管机构和科学家倾向于因不确定性而采取观望态度，从而影响了NAMs的推广和应用。事实上，不确定性不仅是科学数据不足的反映，也可能是制度性无知或人为制造的障碍，这种障碍会加剧公众对监管系统的不信任，进而影响政策的执行和效果。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监管科学界一直在与不确定性进行斗争。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指出，所谓的不确定性往往掩盖了风险、不确定性与无知之间的界限。换句话说，不确定性可能不仅仅是数据缺失，更可能是一种制度性无知的表现，这种无知源于某些机构或个人的有意为之，例如通过限制信息的披露、制造混淆，或者延迟科学证据的形成。这种制度性无知不仅影响了监管决策的效率，也阻碍了风险评估体系的完善。

制度性无知的形成和延续，与环境风险评估体系的结构密切相关。它可能表现为对某些知识的有意忽视，或者对科学证据的主观判断。这种现象在多个历史案例中都有所体现，例如美国环境保护局（EPA）在管理化学品风险时，由于数据缺失而陷入“数据干旱”的困境。EPA在实施《有毒物质控制法案》（TSCA）过程中，面临来自行业利益的阻力，导致其在评估化学品危害时承担了过多的负担。这种数据干旱不仅影响了监管系统的运行效率，也削弱了公众对监管机构的信任。

类似的案例也出现在其他领域，如制药业、农业化学品和新兴技术的管理中。例如，某些制药公司可能故意隐瞒其产品的潜在风险，或者通过影响公众舆论来延迟监管决策。这些行为不仅加剧了制度性无知，也导致了公众对科学证据的不信任。在这些情况下，不确定性可能被用来作为政治或经济利益的工具，而非科学决策的依据。

面对这些挑战，科学家和政策制定者需要采取更加积极的态度，以应对不确定性、无知和风险。这包括在NAMs的开发、验证和监管接受过程中，采用更加透明和负责任的方法。例如，通过引入“预防性原则”和“负责任创新（RI）框架”，可以促进对NAMs的早期识别和风险控制，从而打破制度性无知的循环。预防性原则强调在科学证据尚不充分的情况下，采取预防措施以避免潜在的严重或不可逆的损害。这种原则的实施，有助于在NAMs的开发和应用过程中，提前识别可能的风险，并采取相应的措施加以应对。

负责任创新框架则鼓励在新技术开发的早期阶段，考虑其社会、伦理和环境影响。这种框架的核心在于促进多方参与，包括科学家、政策制定者、公众和行业利益相关者。通过引入跨学科合作、透明的信息交流和公众参与机制，可以提高NAMs的可信度和接受度。同时，这种框架还强调对新技术的持续改进和适应，以确保其在不断变化的环境和政策背景下保持有效性。

在NAMs的开发和应用过程中，建立透明的验证和报告机制至关重要。这不仅有助于提升科学界的信任，也能够增强公众对监管系统的信心。例如，OECD等国际组织正在推动对NAMs的标准化和国际接受，以确保这些新方法能够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监管体系中得到有效应用。此外，持续的教育和培训对于提升风险评估人员和毒理学家的专业能力同样重要，这有助于他们更好地理解和应用新的EHS数据，从而推动更加科学和有效的风险评估。

在制度性无知和数据干旱的背景下，公众对科学证据和监管系统的信任是环境风险评估成功的关键。因此，如何在NAMs的推广过程中，维持和增强公众信任，成为一项重要的任务。这包括通过公开透明的信息交流、持续的教育和公众参与，来减少制度性无知的影响。同时，政策制定者需要在立法和监管过程中，采取更加灵活和适应性的措施，以应对不断变化的科学证据和公众需求。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我们提出了几个关键建议。首先，需要加强对延迟决策和监管不作为的持续研究，例如延迟成本、公众不信任和制度性无知对风险评估的影响。其次，应建立机制以识别“早期警告”并预测“盲点”，这些盲点可能源于科学家、政治家、媒体和公众之间的互动。第三，应实施反思性实践，以更好地理解和管理价值体系、影响和潜在偏见对风险评估过程的作用。第四，应通过公众参与来增强监管系统的透明度，确保不同利益相关者的声音和期望在决策过程中得到充分考虑。第五，应确保决策过程具有足够的灵活性，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政治意愿和公众价值观。最后，应通过持续的公众教育，提升科学和环境素养，从而减少错误信息和不实信息的影响。

这些建议的实施需要监管机构、学术界和产业界共同努力。通过跨部门合作、透明的信息交流和公众参与，可以促进NAMs的开发和应用，从而打破制度性无知的循环。同时，政策制定者需要在立法和监管过程中，采取更加灵活和适应性的措施，以确保NAMs能够在不同环境和政策背景下得到有效应用。这种合作和适应性的措施，不仅有助于提升NAMs的科学性和实用性，也能够增强公众对监管系统的信任，从而推动更加有效的环境风险评估和治理。

总之，面对环境风险评估体系中的制度性无知和数据干旱，科学家和政策制定者需要采取更加积极和负责任的态度，以促进NAMs的开发和应用。这包括在NAMs的开发、验证和监管接受过程中，采用更加透明和负责任的方法，以确保这些新方法能够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监管体系中得到有效应用。同时，公众教育和参与也是提升监管系统透明度和公信力的重要手段。通过这些措施，可以打破制度性无知的循环，促进更加科学和有效的环境风险评估和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