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的环境可持续性评估：是时候正视污染问题了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 Letters》：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Assessment of Pharmaceuticals: Time to Acknowledge Pollution

　　制药行业环境可持续性评估（ESA）新标准PAS 2090聚焦温室气体（GHG）排放，但忽视化学污染整合，可能导致企业责任缺失及绿色洗白风险。建议通过多准则决策工具、独立监管机构及数据共享平台提升污染评估体系，促进行业系统性减排。（

　　在制药产品的整个生命周期中，从供应、使用到废弃物管理的过程都会产生大量的温室气体（GHG）排放和化学污染。然而，正在制定的一项新的制药环境可持续性评估（ESA）标准几乎完全关注温室气体排放，而几乎忽略了化学污染问题。这意味着，在医疗和制药行业使用该标准进行未来环境可持续性决策和报告的组织可能无法对其化学污染的影响负责，或者不会因此受到问责。 我们呼吁尽快开发和实施更加先进和包容性的制药ESA工具。 ### 新的制药环境可持续性标准 ESA工具具有巨大的潜力，能够通过提供一种结构化的方法，帮助组织了解整个制药生命周期中的风险、机遇和权衡因素，从而提高全球制药系统的可持续性。随着医疗和制药行业面临越来越多的法定和非法定压力，要求其评估、管理和报告在环境可持续性方面的进展，人们越来越迫切需要一个统一的、强有力的制药ESA标准来支持这一过程。这样的标准可以改善整个制药生命周期的环境可持续性；它可能会指导原材料采购、支持负责任的制造和废弃物管理流程、促进供应链效率、为更环保的投资和医疗决策提供依据，并提高制药环境可持续性报告的透明度和一致性。 因此，来自医疗和制药行业的多个组织（包括九家制药公司、英格兰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以及英国政府生命科学办公室）共同赞助英国标准协会（BSI）制定了一个快速推进的制药环境可持续性标准化文件，即《公共可用规范》（PAS 2090）。尽管PAS标准由英国标准协会制定，但它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应用，并可能对其他国际组织的标准制定产生影响。PAS 2090预计将于2025年秋季发布，该标准将提供详细的规则，用于通过生命周期评估（LCA）来评估人类药品对环境的影响。 ### 未能有效整合化学污染问题 2025年5月发布的PAS 2090草案显示，尽管该标准为评估和报告整个制药生命周期中的温室气体排放提供了一个宝贵的工具，但它并未有效整合生态毒性（即化学污染）风险。生态毒性风险评估是可选的，并且没有提供标准化的方法描述。此外，选择在评估中纳入生态毒性风险的用户只能使用USEtox数据库（www.usetox.org）中列出的化学物质，而这仅涵盖了实际使用中的极小部分化学物质。例如，在欧洲经济区内批准使用的1763种活性药物成分中，只有67种（3.8%）因缺乏生态毒性数据而被列入该数据库（数据来源于2025年6月）。 与制药价值链相关的生态毒性风险复杂且具有不确定性，这一点得到了政府间组织、地区监管机构和制药行业的广泛认可。随着全球药品供应和使用的持续增加，以及我们对环境污染程度和生物体暴露情况的了解不断深入，这种担忧也在加剧。如果未能将生态毒性风险纳入制药环境可持续性评估中，使用PAS 2090进行决策的组织可能无法有效减轻化学污染的负面影响。那些利用该标准进行报告的组织也可能不会因其污染行为而受到问责。鉴于PAS 2090是由行业和政府机构共同资助的，如果不能切实致力于将污染问题纳入其中，这些机构可能会面临“漂绿”（greenwashing）的批评，这可能会损害该标准的诚信度和可信度。 ### 需要更加先进和包容性的方法 PAS 2090开发过程中未能有效整合化学污染的问题反映了现有ESA工具和方法（如生命周期评估LCA）的局限性。大多数此类工具旨在测量温室气体排放，与化学污染等更广泛的环境标准并不兼容。因此，ESA工具的开发者应该公开承认其不足之处，并为整合其他环境标准做好准备。预计通过行业与学术界的合作项目PREMIER（www.imi-premier.eu），将很快获得更全面的生态毒性数据集。能够处理更高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的多标准决策工具也日益普及，为全面评估和比较多种相互冲突的环境标准提供了重要机会。需要通过研究、创新和多方利益相关者的合作来开发这些工具，促进其与现有工具的协调，并推动其有效应用。 建立一个独立机构来监督制药ESA工具和标准的开发，将增强人们对这些标准的信任，并加速其普及和影响力。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们需要避免进一步拖延化学污染风险减排措施的实施过程。例如，关于抗菌药物污染对人类、动物和工业废水环境影响的警告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已存在，但直到最近才制定了相关的环境和人类健康保护标准（参见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i/item/9789240097254），并且这些标准尚未在所有抗菌药物价值链中得到全面实施。 鉴于我们面临的全球健康危机非常严重，如果证据基础足以引起严重关注并采取行动，那么不确定性及复杂性不应成为推迟预防性措施的借口。污染无疑是制药环境足迹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得到承认并有效地纳入环境可持续性评估中，以支持实现长期制药可持续性所需的系统性变革。在此，我们提出了三项可以立即采取的行动（见图1）： **图1. 三项可以立即采取的行动，以支持将污染问题纳入制药环境可持续性评估工具中：** 1. 为将其他环境标准纳入现有的制药ESA工具中做好准备。 2. 开发易于使用的多标准ESA方法和数据共享框架及平台。 3. 建立一个独立的监督机构，以避免潜在的偏见。 虽然将污染问题有效整合到制药环境可持续性评估工具中并非易事，但我们相信通过采取更加先进和包容性的方法，这是可行的。鉴于时间紧迫，我们呼吁所有利益相关者，包括PAS 2090的制定者，采纳这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