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力网络：关联资本与能动性以解析行动者在可持续性干预中的角色

《One Earth》：Networks of influence: Linking capitals and agency to understand actors’ roles in sustainability interventions

　　面对多重社会生态危机，可持续性转型亟需深入理解多元行动者的能动性。本研究提出“行动者-过程网络”方法，通过将资本概念与能动性理论相联结，利用网络分析解析行动者如何通过五种形式的能动性（人力资源配置、政治影响力行使、资金流调控、物质资源供给及社会生态话语引导）影响可持续性干预进程。该框架为优化治理网络中角色分配提供了方法论支持，发表于《One Earth》期刊。

　　

当全球社会生态系统面临生物多样性丧失、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目标推进乏力等多重危机时，实现深层次的可持续转型已成为国际共识。然而，在治理实践中，如何准确识别并协调多元行动者的影响力，始终是制约转型效率的关键瓶颈。现有研究虽强调能动性（agency）的重要性，却缺乏系统化工具来剖析行动者如何通过不同形式的资本（capitals）实际影响治理进程。针对这一空白，由德国阿尔弗雷德·魏格纳研究所的Lena Rolfer领衔的国际团队在《One Earth》上提出创新性分析框架——行动者-过程网络方法（actor-process network approach），通过将资本理论与能动性概念有机结合，为解码可持续干预中的权力动态提供了新视角。

方法论创新：联结资本与能动性的网络桥梁

研究团队摒弃传统静态分析模式，以网络分析为方法论纽带，将可持续生计框架中的七类资本（自然、人力、社会、文化、政治、物质/物理、金融资本）转化为五种可操作的能动性形式：人力资源配置（human resources allocation）、政治影响力行使（political relevance enactment）、资金流调控（financial flows influence）、物质资源供给（physical goods and assets provision）以及社会生态话语引导（social-ecological discourse steering）。该方法通过访谈或工作坊收集数据，构建包含行动者网络（actor network）和行动者-过程关系（actor-process relations）的双层网络结构，可视化呈现行动者通过何种资本形式直接或间接驱动（或阻碍）特定治理过程。

案例验证：多情境下的治理动态透视

研究选取三个差异化治理场景验证框架适用性：

1. 1.
   南非阿尔戈阿湾气候适应：省级政府通过政治资本（制定气候计划）和金融资本（资金分配）直接主导气候行动，但资金不足限制非政府组织参与；自然保护机构则通过社会资本动员企业参与环境教育，形成间接能动性。
2. 2.
   德国生物圈保护区森林管理：森林法规（政治资本）框架下，地方林业官员通过人力资本（采伐决策）和物质资本（机械设备调配）协调木材生产与生态保护目标，非正式信任网络显著影响实际决策。
3. 3.
   西班牙干旱区水资源治理：政府机构联合科研单位与水用户社区，综合运用政治资本（法规）、金融资本（基建投资）、人力资本（科研项目）和社会资本（公众倡导）推动综合水资源管理计划（IWRMP），展示多资本协同效能。

理论突破与实践启示

该研究的核心突破在于将吉登斯（Giddens）的结构化理论（structuration theory）引入环境治理分析，强调资本并非静态存量，而是行动者主动选择是否调用的动态资源。通过识别行动者对治理过程的正面（驱动、赋能）或负面（阻碍、误导）影响，该方法既可揭示权力不对称（如边缘群体缺乏政治资本），也能发现协作机会（如跨界资本互补）。例如，南非案例中可视化呈现的资金缺口与话语权缺失，为针对性能力建设指明方向。

局限与未来方向

作者指出框架实施需应对资源密集性（如多利益相关方访谈成本）和主观认知偏差（行动者自述可靠性）等挑战。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探索：不同社会生态问题所需能动性组合、权力与能动性的交互机制、文化因素对资本动员的影响，以及突发系统扰动（如极端气候事件）如何重构能动性表达窗口。

结语：迈向协同治理的新路径

本研究提供的分析工具不仅助力学者解构治理黑箱，更可为政策制定者设计包容性干预方案提供路线图。通过明晰“谁在何时以何种资本影响何过程”，该框架有望催化行动者间基于资本互补的战略联盟，为跨越可持续转型的协作障碍提供关键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