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老龄化中叙事表达与心理理论能力的关联性评估

《Scientific Reports》：An assessment of the relation between narrative productivity, subjectivity expression, emotion description, and ToM abilities in healthy aging

　　本研究聚焦健康老龄化对叙事表达的影响，探讨了叙事产出效率、主观性标记使用及情绪描述能力与心理理论(ToM)的关联。通过多层级话语分析发现，高龄老年人语速减慢、信息词比例下降，情绪描述减少，但模态词使用增加；ToM能力与信息词产出和情绪描述呈正相关。研究为理解老龄化沟通能力衰退机制提供了新视角。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进程加速，"成功老龄化"已成为重要社会议题。在维系社会交往的核心能力中，叙事表达占据关键地位。然而，现有研究多关注基础语言能力衰退，对叙事中主观立场表达和情绪描述等高层能力的研究尚属空白。更值得关注的是，这些能力与社会认知核心——心理理论(Theory of Mind, ToM)的关联机制在老龄化背景下的变化规律仍不明确。

为填补这一空白，意大利乌迪内大学认知神经科学实验室的Elena Gallo与都灵大学心理学系团队在《Scientific Reports》发表创新研究，首次系统探讨健康老龄化对叙事表达三个关键维度的影响：产出效率（词汇量、语速、信息词百分比）、主观性标记（表达个人立场的情感词、评价词、模态词）以及情绪描述能力，并深入分析其与ToM能力的动态关联。

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将90名健康参与者按年龄分为青年组(27.77±5.15岁)、老年组(69.17±2.97岁)和高龄老年组(80.77±3.25岁)。通过多层级话语分析技术，对受试者根据图片序列讲述的故事进行精细编码。

主要技术方法

研究采用"野餐图"和"花盆故事"等标准化视觉刺激材料诱发叙事表达，通过音频转录和编码分析评估语言产出。使用阅读眼中心理测试(RMET)评估情感ToM，奇异故事任务和二阶ToM任务评估认知ToM。采用线性回归和主成分分析(PCA)检验年龄与教育水平对各项指标的影响。

分析结果

叙事产出效率的年龄差异

数据显示，三组参与者的总词汇量无显著差异，但语速(F(2,87)=4.148, p<0.019)和词汇信息度(F(2,87)=5.030, p<0.009)存在显著年龄效应。青年组语速(143.09词/分)显著快于高龄老年组(126.89词/分)，词汇信息度(81.32%)也显著高于高龄老年组(73.98%)，表明老龄化虽不减少说话量，但显著降低信息传递效率。

主观性标记使用的变化

在五类主观性标记中，仅模态词（如"可能"、"确实"）表现出显著年龄差异(F(2,85)=4.112, p<0.020)。高龄老年组模态词使用比例(0.56%)显著高于青年组(0.35%)，其他主观性标记（情感词、评价词、第一人称代词）均无年龄相关变化。这一发现挑战了传统认为老龄化导致自我参照语言增加的观点。

情绪描述能力的衰退

情绪描述能力呈现显著线性下降趋势(F(2,87)=4.580, p<0.013)。青年组情绪描述词使用比例(1.11%)显著高于高龄老年组(0.69%)，表明老龄化显著影响对故事人物情绪状态的描述能力。

心理理论能力的年龄差异

ToM任务表现呈现复杂模式：奇异故事任务无年龄差异，而二阶ToM任务(F(2,85)=7.969, p<0.001)和RMET(F(2,85)=11.274, p<0.001)均显示显著年龄效应。青年组二阶ToM得分(1.86)显著高于高龄老年组(1.03)；RMET表现同样呈现青年组(22.69)>老年组(18.77)=高龄老年组(16.83)的模式，表明复杂ToM能力更易受老龄化影响。

叙事能力与ToM的关联机制

相关分析显示，RMET表现与二阶ToM(r=0.545)、词汇信息度(r=0.218)和情绪描述(r=0.310)均呈正相关。主成分分析进一步提取出两个语言成分："信息-情绪语言关联"成分（载荷词汇信息度和情绪描述）和"语速-模态词关联"成分（正载荷语速，负载荷模态词）。重要的是，ToM成分仅与"信息-情绪语言关联"成分显著相关(r=0.261)，揭示了ToM能力 specifically 与叙事中情绪描述和信息传递效率的密切关联。

研究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系统揭示健康老龄化对叙事表达中主观性标记使用的特异性影响，挑战了老龄化必然导致自我参照语言增加的传统观点。研究发现模态词使用随年龄增加而增多，可能反映高龄者陈述时确定性降低的交流策略转变。更重要的是，研究通过主成分分析清晰揭示ToM能力与叙事中情绪描述和信息传递效率的特异性关联，为理解老龄化社会交往困难的认知机制提供新视角。

研究结果对老年沟通干预具有重要启示：针对性的ToM训练可能有效改善高龄者的情绪描述和叙事效率。此外，模态词使用的增加可作为评估认知老化的潜在语言标记。未来研究需扩大样本量，探索更多主观性表达形式，并采用纵向设计追踪这些能力的动态变化轨迹，为促进健康老龄化的沟通能力维持提供更精准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