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普通人群纹身流行率、决定因素与暴露特征：一项基于人群的队列研究

《Europe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Tattoos in the general Swedish population: prevalence, determinants, and exposure characteristics

　　本研究针对纹身墨水含有人体有毒物质引发的健康担忧，通过基于人群的瑞典队列（n=13,046）调查了纹身暴露的分布特征。研究发现年龄标准化纹身流行率达29%，且在年轻女性中尤为普遍。纹身暴露与不利的社会经济特征显著相关，特别是当前吸烟者（OR=2.86）。研究强调纹身相关不良效应可能加剧健康不平等，高年轻人群流行率预示着未来公共卫生影响。

　　

在当代社会，纹身已从亚文化象征转变为广泛接纳的身体修饰方式。人们选择纹身的动机多样，包括身体装饰、自我肯定和纪念人生里程碑。随着应用领域的扩展，纹身技术还被用于美容（如永久化妆、微blading）和医疗目的（如乳晕重建、烧伤遮盖）。然而，这种日益普及的趋势背后隐藏着潜在的健康风险——欧洲市场上的纹身墨水被报道含有多种人体有毒物质，包括多环芳烃、初级芳香胺和重金属等。

这些化学物质的存在引发了对其健康影响的担忧。要理解纹身对公共卫生的影响，首先需要明确人群中的暴露分布情况。尽管经验数据表明自1990年代以来纹身趋势迅速增长，但基于非选择性群体的科学证据却相对缺乏。2015年的数据显示，西欧纹身流行率为13%-21%，美国则超过30%。而瑞典2015年的国家环境健康调查显示，永久性纹身流行率为17%。当前瑞典人口的纹身暴露情况尚不清楚。

随着纹身流行率的增加，对纹身去除的需求也相应上升。激光疗法因其高效性和安全性成为纹身去除的主要方法，它通过光机械和光热降解作用将色素聚集体分解为可通过淋巴引流清除的小分子。然而，降解产物通常比原始色素更具反应性，可能引发超敏反应、过敏和过敏性休克等免疫反应。因此，了解人群中激光去除纹身的使用情况也具有重要意义。

在此背景下，研究人员开展了针对普通瑞典人群的纹身暴露研究，旨在调查纹身流行率、评估纹身决定因素以及暴露特征，包括激光去除纹皮的使用情况。这项研究发表在《Europe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上，为理解纹身暴露的公共卫生意义提供了重要数据。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基于人群的队列研究设计，利用瑞典纹身和身体修饰队列（TABOO）的数据。该队列通过汇集病例对照研究中的年龄和性别匹配对照者而建立，研究人群来自瑞典统计局2019年从总人口登记册中随机抽取的26,751名20-68岁个体。暴露数据通过结构化问卷收集，由瑞典统计局在2021年2月至4月期间实施。问卷采用通用标题以避免参与条件偏差，通过邮政邮件分发，支持数字或纸质回复，并进行三次提醒。纹身定义为出于装饰、美容或医疗目的获得的永久性身体艺术，明确要求参与者考虑已去除的纹身。暴露程度通过手掌面积估算（<1、1-5或>5），同时询问纹身数量、会话次数、首次纹身年龄、墨水颜色、解剖位置、操作者和地点等信息。社会经济数据从瑞典统计局的健康保险和劳动力市场研究纵向综合数据库（LISA）中获取。统计分析采用直接标准化法计算年龄标准化流行率，使用Mann-Whitney U检验和卡方检验进行组间比较，并通过单变量和多变量逻辑回归分析纹身暴露的决定因素。

参与者特征

最终样本包括13,046名参与者，总参与率为49%。女性参与率略高（53%对45%）。参与者中56%为女性，中位年龄56岁。女性受教育程度较高，但男性家庭可支配收入略高。超过50%的参与者已婚，但男性未婚比例较高，女性离婚比例较高。

流行率

粗纹身流行率女性高于男性（22%对18%）。装饰性纹身最为常见，3%的女性报告曾进行美容纹身，男性比例低于1%。医疗纹身罕见（<1%），但女性多于男性。纹身在年轻年龄组更为常见，流行率随年龄增长而下降。20-29岁女性纹身流行率达50%，性别差异随年龄增长而减小。瑞典年龄标准化纹身流行率估计为29%（95%置信区间27%-30%）。

决定因素

有纹身者年龄略小于无纹身者。纹身者受教育程度较低，特别是在男性中更为明显。仅有44%的有纹身女性拥有高等教育学历，而无纹身女性为54%；有纹身男性中这一比例为25%，无纹身男性为46%。有纹身者结婚比例较低（女性48%对58%，男性52%对58%），离婚比例略高，家庭可支配收入较低。烟草使用在有纹身者中更为常见，但饮酒频率无差异。有纹身者当前吸烟比例是无纹身者的两倍，既往吸烟者比例也较高。多变量回归模型显示，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吸烟和鼻烟使用（而非饮酒）与纹身状态相关。当前每日吸烟者纹身暴露的比值比（OR）最高，为2.86（95% CI 2.42-3.38）；当前每日使用鼻烟者的OR为2.70（95% CI 2.36-3.09）。与高等教育者相比，初级教育者的纹身OR为2.41（95% CI 2.04-2.85），高中教育者为1.89（95% CI 1.71-2.09）。女性纹身OR高于男性（OR=1.75，95% CI 1.57-1.95），OR随年龄增长而下降。离婚者纹身几率增加（OR=1.50，95% CI 1.32-1.71）。

暴露特征

男性首次纹身年龄小于女性（中位年龄23岁对30岁），纹身体表面积更大。虽然小于一掌面积最常见（女性60%，男性48%），但男性大纹身比例更高。13%的男性纹身体面积大于五掌，女性为7%。颜色方案存在性别差异：黑白混合最常见，但42%的女性仅有黑色纹身，男性为32%；男性纯彩色纹身比例更高（18%对12%）。黑色和红色是最常见的个体墨水颜色。纹身解剖位置因性别而异：男性多见于上臂、胸部和上背部；女性同样位置常见，但小腿和脚部、腹部、腹股沟、生殖器、下背部和臀部比例更高。约10%的女性有头部纹身，男性低于1%。超过80%的纹身由专业纹身师在工作室完成。11%的女性由美容纹身师在工作室、美容院或整形诊所纹身，4%在医疗机构纹身。15%的男性和6%的女性由非专业人员纹身。91%的女性和81%的男性在瑞典纹身，男性更常在国外纹身，特别是在其他北欧国家（15%）和欧洲（10%）。2%的参与者接受过激光去除治疗。多数参与者报告纹身后防晒行为未变，但15%的女性和9%的男性表示会遮盖或使用防晒霜保护纹身皮肤。

研究结论与讨论部分强调，瑞典年龄标准化纹身流行率为29%，与近五年其他基于人群的研究结果一致。纹身者社会经济特征较差，特别是烟草使用率高、受教育程度低和家庭收入较低。这些发现表明纹身相关不良效应可能加剧现有的健康不平等。男性因纹身体表面积更大、暴露时间更长和彩色纹身更多，可能面临更高的健康风险。然而，年轻人群特别是女性中纹身流行率的显著增长，预示着纹身人群特征可能随时间发生变化。从公共卫生角度看，高总体流行率意味着即使风险轻微增加也会对人群健康产生实质性影响。因此，迫切需要流行病学研究阐明纹身暴露的健康效应。研究优势包括区分装饰性、美容性和医疗性纹身，并涵盖激光去除数据，提供了比将纹身暴露视为二分特征的研究更高的粒度。参与者对多种生活方式相关暴露进行报告，而非专门针对纹身，使流行率估计更接近真实人群水平。局限性在于无法获取非应答者个体水平数据，限制了评估参与是否与暴露状态相关的可能性。总体而言，纹身流行率与2015年瑞典国家环境健康调查和其他西方国家近期发表文献相比似乎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