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环境可持续性和健康而优化的饮食方案：对荷兰不同社会经济阶层成年人饮食成本的影响

《Frontiers in Nutrition》：Diets optimized for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and health: implications for diet costs across socio-economic positions for Dutch adults

　　荷兰不同教育水平成年人的饮食优化研究显示，通过调整饮食结构可在不增加成本的情况下显著减少碳排放（19%-24%）并提升饮食质量（DHD15指数提高52%-56%）。优化后饮食增加植物蛋白比例，减少肉类和精制谷物摄入，但低教育群体仍存在蔬菜水果摄入不足的问题。研究强调政策需兼顾社会经济差异，通过价格干预和健康教育促进均衡饮食。

　　本研究探讨了荷兰不同社会经济背景群体在饮食健康与环境可持续性方面的转变可能性，并分析了这些转变对饮食成本的影响。随着全球食品系统对环境和健康带来的双重挑战日益凸显，寻找一种既能改善健康又能减少环境影响的饮食模式成为关键课题。研究表明，通过适度调整饮食结构，可以实现环境影响的显著降低和饮食质量的提升，而不会增加整体饮食成本。这一发现对于缩小不同社会经济群体之间的饮食质量差距具有重要意义，也为制定更公平的饮食政策提供了理论依据。

当前食品生产和消费对全球环境造成了重大影响，占温室气体排放的30%、淡水使用的70%以及大量土地占用、森林砍伐和生物多样性丧失。在这些影响中，动物性食品如肉类和乳制品是主要的贡献者。同时，不健康的饮食习惯也导致了全球范围内的营养不良和肥胖率上升，以及非传染性疾病（NCDs）的增加。因此，转向更植物性、更少动物性食品的饮食模式被视为改善环境可持续性和公共健康的重要途径。

在荷兰，尽管政府设定了2030年实现动物与植物蛋白摄入比例为50/50的目标，但自1987年以来，这一比例一直维持在60/40。这表明，尽管政策方向明确，但实际实施中仍面临诸多挑战。研究指出，社会经济地位（SEP）是影响饮食质量的关键因素之一，较低的社会经济地位群体往往面临更高的食品成本负担，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们获取健康食品的能力。此外，食品价格的上涨也对健康饮食的普及构成了重大障碍，尤其是在经济条件较差的群体中。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于荷兰国家食品消费调查（DNFCS）2019–2021年的数据，涵盖了1,747名成年人的饮食情况。参与者根据其最高学历水平被分为三组：低（LEL）、中等（IEL）和高（HEL）。研究通过优化模型，将每个人的饮食在减少温室气体（GHG）排放的同时提高饮食质量，依据荷兰健康饮食指数（DHD15）进行评估。优化过程中采用了线性组合方法，通过当前饮食的基准进行调整，同时考虑了个体饮食变化的限制，如不能超过当前消费量的33%（某些较少摄入的食品类群除外）。研究还分析了优化后的饮食成本、营养状况和环境影响指标。

研究结果显示，通过适度的饮食调整，所有社会经济群体的GHG排放量均可减少19%–24%，而饮食质量（以DHD15指数衡量）可提高52%–56%。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优化后的饮食成本与当前饮食成本基本持平，表明在不增加额外负担的情况下，健康和可持续的饮食是可行的。不同教育水平群体的优化饮食在组成上有所差异，例如低教育水平群体的优化饮食中蔬菜、水果、坚果、豆类和鱼类的摄入量增加，而谷物、乳制品、肉类和糖分的摄入量减少。相比之下，当优化不按照教育水平分组时，所有群体的饮食质量提升更加明显，GHG排放量减少幅度也更大。

从营养和环境角度来看，优化后的饮食在多个方面表现出显著改善。例如，土地使用、酸化和富营养化等环境指标均有所下降，而饱和脂肪、单双糖和钠的摄入量则减少，同时EPA/DHA和膳食纤维的摄入量增加。这些变化表明，优化模型在平衡健康、环境和成本方面具有一定的效果。然而，研究也指出，尽管优化后的饮食在健康和可持续性方面有所提升，但不同社会经济群体之间的饮食质量差距依然存在。例如，低教育水平群体的饮食中蔬菜和水果的摄入量相对较少，而肉类的摄入量较高，这导致其DHD15指数得分低于高教育水平群体。

研究进一步探讨了食品成本在饮食选择中的作用。通常情况下，更健康的食品如新鲜蔬菜和水果价格较高，而能量密度高、不健康的食品如高糖、高脂肪和高钠食品则相对便宜。这种价格差异可能成为一些群体难以获取健康饮食的障碍。然而，本研究显示，即使在这些价格差异存在的情况下，通过合理的饮食调整，仍可以实现健康和可持续性的双重目标，而不会增加额外的经济负担。这一发现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表明在设计健康和可持续饮食政策时，需要考虑不同社会经济群体的实际情况，确保这些政策具有可操作性和公平性。

在模型优化过程中，研究采用了多种方法，以评估不同目标下的饮食变化。例如，模型1主要关注减少GHG排放，而模型5则侧重于提高饮食质量。在这些模型中，研究发现，减少GHG排放通常会导致饮食成本的降低，但饮食质量的提升则相对有限；反之，提高饮食质量往往需要更多的成本，但对GHG排放的减少效果并不明显。这种权衡关系表明，单纯的优化某一目标可能无法实现整体的平衡，因此需要综合考虑健康、环境和经济因素。

此外，研究还进行了敏感性分析，以验证不同食品价格计算方法对结果的影响。研究发现，使用平均价格或中位数价格代替最低价格进行计算，不会改变研究的主要结论。这表明，即使在不同的价格假设下，优化后的饮食在健康和环境方面的改善仍然显著，且饮食成本的变化幅度相对较小。

在社会经济背景不同的群体中，优化后的饮食结构也存在差异。例如，低教育水平群体的优化饮食中，软饮料和果汁被部分替换为水，而高教育水平群体的优化饮食则减少了酒精的摄入。尽管这些调整有助于改善健康和环境指标，但不同群体的接受程度和可行性可能不同。对于低教育水平群体来说，饮食结构的较大改变可能需要更多的教育和引导，以确保其能够适应新的饮食模式。

本研究的发现对于制定更加公平和有效的饮食政策具有重要意义。首先，政策制定者应考虑如何通过经济激励或补贴措施，降低健康食品的成本，使所有社会经济群体都能负担得起。其次，针对不同社会经济群体的饮食习惯和需求，制定个性化的干预策略，以提高健康食品的可及性和接受度。例如，为低教育水平群体提供更多的健康饮食教育和信息，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饮食建议并做出更健康的选择。同时，对于高教育水平群体，可以鼓励其减少酒精摄入，以进一步提升饮食的健康性。

此外，研究还指出，尽管优化后的饮食在健康和环境方面有所改善，但仍未能达到荷兰政府设定的50/50植物与动物蛋白摄入比例的目标。优化后的饮食中，植物蛋白的比例分别为40%、43%和45%，分别对应低、中等和高教育水平群体。这表明，实现这一政策目标可能需要更大幅度的饮食调整，而这可能会对某些群体的接受度和可行性产生影响。因此，在制定政策时，需要充分考虑不同群体的饮食偏好和经济状况，避免采取过于激进的措施导致公众的抵触情绪。

本研究的结果也提醒我们，饮食优化模型的有效性不仅依赖于模型本身的设计，还受到数据来源和分析方法的影响。例如，研究中使用了最低价格作为基准，这可能低估了实际成本，因为现实生活中食品价格可能受到季节性、促销活动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因此，在未来的分析中，应考虑更全面的食品价格数据，以提高模型的准确性。

同时，研究还强调了社会经济地位在饮食选择中的多重影响。除了经济因素，食品的可获得性、社会文化背景以及个人的饮食习惯都可能影响不同群体的饮食质量。例如，低社会经济地位群体可能面临不健康的食品环境，而高社会经济地位群体则可能更倾向于选择多样化的健康食品。因此，在推动健康和可持续饮食的过程中，需要综合考虑这些因素，以确保政策的广泛适用性和有效性。

最后，研究指出，尽管优化后的饮食在健康和环境方面有所改善，但实现这些目标仍然需要一个支持性的食品环境。这包括提高健康食品的可及性、降低其价格、以及加强公众对健康饮食的意识。只有在这些方面取得进展，才能真正实现健康、可持续和可负担的饮食模式，从而改善所有社会经济群体的健康状况和环境影响。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探索不同社会经济群体之间的饮食差异及其背后的社会、文化和经济因素，以制定更加精准和有效的干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