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素、素食与杂食捷克家庭的膳食摄入、营养状况及健康结局比较研究

《Communications Medicine》：Dietary intake, nutritional status, and health outcomes among vegan, vegetarian, and omnivorous Czech families

　　本研究针对植物性饮食在儿童成长关键期的营养安全性争议，通过横断面设计比较了95个捷克家庭（47纯素/23素食/25杂食）中187名成人和142名儿童的生长指标、心血管代谢特征、骨转换参数及微量元素状态。发现纯素儿童生长指标无显著差异，且呈现更优的血脂谱（LDL-C降低），但尿碘水平较低；成人纯素者表现出更好的心血管代谢特征（较低BMI、LDL-C）。研究首次通过家系聚类分析揭示营养标志物的家族聚集性，为植物性饮食的家庭化干预提供循证依据。

　　

随着全球范围内对可持续食品生产和非传染性疾病防控的重视，植物性饮食呈现快速增长趋势。在捷克共和国，2022年已有3%人口自认为纯素者，7%为素食者，25%为弹性素食者，较2019年增长超一倍。然而，当饮食模式涉及生长发育关键期的儿童时，纯素与素食是否会导致特定营养素缺乏（如维生素B₁₂、维生素D、碘、锌、钙、铁、硒等）以及能量蛋白质摄入不足，进而影响生长、骨骼健康和心血管代谢，成为学界和公众关注的焦点。现有证据往往质量不高，且缺乏以家庭为单位的整体研究。为此，Marina Heniková、Anna Ouradová、Eli?ka Selinger等研究者开展了KOMPAS前瞻性队列研究，旨在系统比较遵循纯素、素食和杂食的捷克家庭的营养摄入、生化指标和健康结局，研究成果发表于《Communications Medicine》。

研究团队采用横断面设计，于2021年10月至2022年10月招募了95个捷克家庭（47个纯素家庭、23个素食家庭、25个杂食家庭），共纳入187名成人和142名儿童。所有家庭成员均遵循相同的饮食模式，且儿童均从出生开始即遵循该模式。研究通过临床检查、空腹血液和尿液样本采集、3天加权膳食记录等方法，收集了详细的生长、心血管健康、骨代谢、碘及微量营养素状况等数据。统计分析采用了稳健线性混合效应模型（rLME）以控制混杂因素并考虑家庭内聚类效应，并利用弹性网络逻辑回归评估临床变量对饮食模式的预测能力。

临床结局在儿童中的表现

生长方面，调整混杂因素后，不同饮食组别儿童的身高、体重、BMI等 anthropometric characteristics（人体测量学特征）无显著差异。尽管发现7名儿童身高低于第3百分位数（纯素4名、素食2名、杂食2名），4名纯素儿童体重低于第3百分位数，但模型显示差异不显著。心血管健康方面，纯素儿童的总胆固醇（TC）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显著低于杂食儿童，且纯素儿童的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水平最低的趋势。骨骼健康方面，纯素和素食儿童的血清维生素D（25(OH)D）水平高于杂食儿童，但纯素儿童的尿磷酸盐-肌酐比值（uPCR）较低。碘营养方面，纯素儿童尿碘浓度（UIC）显著低于其他组，20名儿童UIC<100μg/L（其中纯素16名），但其促甲状腺激素（TSH）均在正常范围。维生素B₁₂状况方面，纯素儿童甲基丙二酸（MMA）和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水平较低，表明B₁₂饱和状况更好。

临床结局在成人中的表现

成人体格特征在各组间具可比性。纯素成人的总胆固醇（TC）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血清浓度显著低于杂食和素食成人。骨骼健康标志物（如骨转换和钙代谢指标）均值相近，纯素成人维生素D水平高于素食和杂食成人，但76名受试者存在维生素D不足（25(OH)D<75 nmol/L）。纯素成人锌水平显著低于杂食成人，铁储存（血清铁蛋白和转铁蛋白-铁蛋白比值）较低，但血红蛋白水平无组间差异。叶酸水平在纯素和素食成人中显著高于杂食成人，维生素B₁₂水平组间可比。

家族聚类与协变量重要性

分析显示，在儿童中，年龄是最重要的协变量，强烈影响IGF-1、钙、磷、P1NP（I型前胶原N-端前肽）和肌酐等血清浓度。家庭内聚类效应在身高、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维生素B₁₂、甲状旁腺激素（PTH）、尿酸和维生素D等变量上尤为突出。在成人中，性别是最重要的协变量，对30个变量有强或中度影响。饮食是总胆固醇、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和甲状旁腺激素（PTH）的主要决定因素。家庭背景对成人身高、血清硒、锌、尿碘、维生素B₁₂、叶酸和维生素D等有显著聚类影响，可能反映了家庭特定的饮食习惯。

膳食摄入与补充剂使用

膳食记录显示，各组儿童总能量、碳水化合物和脂肪摄入相似，纯素和素食儿童纤维摄入更高，饱和脂肪和胆固醇摄入更低。纯素儿童蛋白质摄入较低。微量元素摄入除硒（纯素和素食组较低）外，其他无显著差异。成人各组总能量、糖、蛋白质和脂肪摄入可比，纯素成人饱和脂肪和胆固醇摄入最低，纤维摄入最高，镁、锌、铁摄入高于其他组，但碘和硒摄入较低。补充剂使用方面，纯素和素食组维生素B₁₂和维生素D补充比例显著高于杂食组。

临床变量作为饮食预测因子

弹性网络逻辑回归模型能可靠区分纯素与杂食组（成人AUC_complete=0.86 vs AUC_baseline=0.54；儿童AUC_complete=0.85 vs AUC_baseline=0.54）。在儿童中，这种区分能力很大程度上由补充剂相关生物标志物驱动；而在成人中，即使排除补充剂影响，模型区分能力仍显著，表明饮食本身的影响强烈。

本研究结论指出，饮食习惯显著预测营养生物标志物，家族因素贡献了个体间变异。纯素饮食在儿童中未发现生长受损，且显示出心血管代谢益处（如更优的血脂谱），但碘缺乏仍是纯素饮食中持续存在的营养问题。家族聚类效应提示家庭是营养状况的重要决定因素，饮食干预应针对整个家庭并注重家长教育。该研究为植物性饮食在家庭环境中的长期健康效应提供了重要证据，尤其填补了儿童人群的研究空白。研究的局限性包括横断面设计无法推断因果关系、3天膳食记录可能无法完全代表长期摄入、以及潜在的选择偏倚等。未来需要前瞻性队列研究进一步验证这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