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揭示虚拟现实设计中老年人角色与参与方式的多样性与复杂性：一项系统综述

《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Reports》：Unpacking the Diversity and Complexity of Roles and Participation in Virtual Reality Design for Older Adults: A Systematic Review

　　本文通过系统综述77项研究（2016-2024），结合Arnstein参与阶梯模型和双重钻石设计模型，分析老年人在VR干预设计中的参与程度。研究发现，34%的研究仅停留在咨询阶段（如提供反馈），而仅13%实现真正的协同设计。主要障碍包括生理限制、技术复杂性和支持不足，但迭代反馈机制和自适应工具可提升参与度。研究提出多维参与框架，强调用户权力、设计阶段和反馈整合的动态平衡，为更包容的VR系统设计提供理论依据。

　　随着虚拟现实（VR）技术在健康和老龄化领域中的广泛应用，老年人在VR设计中的积极参与变得愈发重要。然而，目前的研究表明，尽管有77项研究集中在2016年至2024年间，但老年人的参与程度仍然有限。通过系统性回顾这些研究，本文利用Arnstein的参与阶梯和双钻石设计模型，分析了老年人在VR干预设计中的角色、支持其参与的方法以及设计师任务的演变。结果显示，虽然咨询是最常见的参与形式（占34%），但仅有13%的研究实现了真正的共设计合作，而62%的参与仍停留在象征性或更低的水平。这表明，当前的参与模式主要集中在较低层次的参与（如告知、咨询），而高参与度的共设计模式仍较为罕见。参与障碍包括认知和身体限制、技术复杂性和不足的协调支持。然而，迭代反馈机制、适应性设计工具和结构化的支持策略有助于更包容的参与。我们提出了一种多维参与理解，考虑了用户自主性、设计阶段和反馈整合。这一框架为评估和规划参与性项目提供了新的视角，超越了共设计的二元看法。这些发现为人类计算机交互（HCI）研究者和设计师提供了可操作的见解，旨在创建更公平和响应性的VR系统，以支持老龄人口的福祉。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加剧，许多国家的老年人口迅速增长，对有效干预措施的需求也变得更为迫切。这些干预措施旨在支持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包括认知功能、身体活动和社会互动等方面。虚拟现实技术作为一种沉浸式体验工具，已被证明能够增强老年人的认知、身体和社交福祉。通过VR，老年人可以重温有意义的场景，参与认知训练，以及参加身体锻炼项目，从而提高他们的活动能力。此外，VR还可以通过虚拟空间中的互动来缓解社会孤立，减少孤独感。VR在老年人中的应用已从初步研究阶段迅速发展，涵盖了从独立头戴式设备的普及到远程协调工具的广泛使用。因此，VR被越来越多地认可为支持老龄化人口的一种创新方式，包括在社会科学研究、公共卫生、酒店业和康复领域。

尽管VR技术具有巨大的潜力，但仍然存在一些关键挑战。这些挑战主要体现在老年人需求与VR系统功能之间的不匹配。由于VR的沉浸特性，如感官过载和在虚拟环境中的导航困难，这些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从技术角度来看，复杂的界面超出了老年用户的数字素养，而标准硬件则未能满足感官障碍（如视力或听力下降）的需求。生理上，晕动症和平衡问题对老年人的影响更为显著，同时设备的人体工学设计也带来了安全方面的担忧。社会文化上，VR环境往往缺乏与老年人世代相关的元素，导致他们参与度不高。此外，隐私和对技术的依赖等伦理问题仍未得到解决。

共设计方法，即结合终端用户见解的设计过程，已被证明在解决这些问题方面非常有效。通过将老年人纳入设计过程，可以确保VR系统更符合他们的需求和偏好。这种以用户为中心的设计方法在其他人机交互领域也取得了成功，其中用户的早期参与增强了技术的可用性，使设计更贴近现实情境和预期。在辅助技术开发中，共设计已被证明可以产生更易用的产品，通过减少复杂性并根据老年人的具体需求进行定制。此外，共设计方法还有效解决了隐私和伦理问题，确保系统优先考虑透明度、安全性和信任度。因此，采用共设计原则为VR系统成为更加包容、响应和有效的支持老年人福祉提供了潜力。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并填补文献中的空白，本文采用了Arnstein的参与阶梯和双钻石设计模型。Arnstein的参与阶梯提供了一个结构化的视角，用于分析老年人在参与实践中的自主权和权力分配。而双钻石模型则帮助映射他们在不同设计阶段中的参与时间和方式。尽管这些模型在分析过程中非常有用，但我们同时也意识到它们的局限性。例如，Arnstein的参与阶梯通常表现为线性和单向的进展，而双钻石模型可能过于简化了设计过程的迭代和非线性特点。通过将这两个模型结合起来，我们的分析扩展了其基本概念，提出了一个更全面的参与理解，捕捉了技术设计中参与的复杂和迭代性质。

本文的系统性回顾结构旨在回答三个研究问题：第一，老年人为什么以及如何参与VR干预的设计；第二，现有研究采用了哪些措施和方法来支持老年人参与VR干预的设计；第三，设计师在支持VR干预设计中扮演了哪些角色和承担了哪些任务。在分析过程中，我们发现大多数研究将老年人视为数据提供者或被动参与者，他们主要通过问卷或访谈提供反馈，而这些反馈对设计的影响有限。然而，也有部分研究将老年人作为共同设计者，他们在设计过程中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包括对内容选择和交互功能的建议。这些发现为未来的VR设计实践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在VR设计中，老年人的参与可以分为不同的阶段，从简单的告知到更深层次的共设计。根据Arnstein的参与阶梯，老年人的参与形式从最低层次的操纵（Manipulation）到最高层次的公民控制（Citizen Control）。然而，当前的文献中对高层次参与，特别是授权（Delegated Power）和公民控制（Citizen Control）的探讨较少。这表明，尽管有部分研究试图让老年人参与设计，但他们的影响力仍然有限。本文通过系统性回顾77项研究，揭示了老年人在VR设计中的不同角色，包括作为数据提供者、反馈收集者、共同设计者等。这些角色的多样性表明，老年人的参与不仅仅是简单的数据收集，而是涉及多个阶段的互动和反馈。

此外，本文还分析了支持老年人参与VR设计的策略和方法。在较低层次的参与中，如告知和咨询，研究者通常采用问卷、访谈和标准化测试来收集反馈，而这些反馈对设计的影响有限。然而，在更高层次的参与中，如授权和公民控制，研究者需要采用更加互动和迭代的方法，以确保老年人的反馈能够真正影响设计决策。例如，一些研究采用了共创造工作坊，让老年人直接参与设计过程，而另一些研究则通过提供个性化的交互工具，如低保真原型或故事板，来促进老年人的自我表达。这些方法不仅提高了参与度，还增强了设计的用户友好性。

然而，老年人在VR设计中的参与仍然面临诸多障碍。这些障碍包括认知和身体限制、技术复杂性以及缺乏有效的协调支持。在较低层次的参与中，这些障碍可能更加明显，而在较高层次的参与中，研究者需要采取更加细致和灵活的方法来克服这些障碍。例如，一些研究通过提供实时反馈机制和适应性设计工具，来减少老年人的参与障碍。此外，通过引入远程协调工具和电子知情同意流程，研究者可以扩大参与者的范围，从而提高研究的多样性和代表性。

在分析过程中，我们还注意到，老年人在VR设计中的参与水平和方式可能受到研究目标和设计阶段的影响。例如，在聚焦于“康复与治疗”或“评估与诊断”的研究中，参与度往往较低，而在关注“福祉与体验”或“共设计”的研究中，参与度较高。这表明，研究目标和设计阶段对老年人的参与程度有显著影响。因此，未来的VR设计实践需要更加灵活地考虑这些因素，以确保老年人的参与能够真正促进设计的有效性和包容性。

为了更好地理解老年人在VR设计中的参与模式，我们还分析了不同参与层次的研究特征。例如，Manipulation层次的研究通常将老年人视为数据提供者，而Consultation层次的研究则让老年人提供反馈，但他们的反馈可能对设计影响有限。Informing层次的研究则让老年人提供信息，如他们的技术能力和偏好，而这些信息可能对设计有一定的参考价值。Placation层次的研究则让老年人参与决策，但他们的影响力仍然有限。Partnership层次的研究则让老年人作为共同设计者，参与设计过程并提供有价值的见解。这些发现为未来的VR设计实践提供了重要的指导。

尽管有这些研究发现，但仍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本文使用的Arnstein的参与阶梯和双钻石模型可能未能完全捕捉老年人参与VR设计的动态和迭代性质。其次，大多数研究集中在2020年之后，且主要来自少数几个国家，这可能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遍适用性。第三，高层次参与，如授权和公民控制，在文献中被低估，表明老年人在VR设计过程中很少拥有实质性的决策权。第四，尽管使用了混合方法评估工具（MMAT）来评估研究质量，但没有根据MMAT评分排除研究，这可能引入偏差。最后，虽然本文讨论了整合老年人反馈和数据的挑战，但并未深入探讨技术伦理问题，如隐私和VR使用可能带来的不适感。

未来的研究需要解决这些局限性，开发更动态的参与模型，提高研究结果的普遍适用性，并确保更高质量的研究。此外，还需要更深入地探讨技术伦理问题，以确保VR设计在满足老年人需求的同时，也符合伦理标准。通过克服这些挑战，研究者和设计师可以创建更加有效、用户友好和包容的VR干预，从而更好地支持老年人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