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SS量表在司法精神病学样本中的心理测量学挑战：一项基于项目反应理论的多国比较研究

《Schizophrenia》：Evaluating the PANSS using item response theory in forensic psychiatric samples from five European nations

　　本研究针对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SSD）患者暴力行为风险评估中广泛使用的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PANSS）在司法与普通精神病学样本中的心理测量学特性展开探索。研究人员采用项目反应理论（IRT）对来自五个欧洲国家的398名患者进行PANSS评估，发现部分信用模型（PCM）拟合不佳，且多数条目存在阈值紊乱问题。差异条目功能（DIF）分析显示，两组患者在妄想、敌意等与暴力风险相关的症状条目上存在显著差异。结果表明，PANSS总分在司法精神病学人群中的直接比较有效性存疑，为临床评估工具的跨群体适用性提供了重要警示。

　　

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SSD）患者表现出比普通人群更高的暴力行为风险，这一关联受到临床、历史和环境因素的多重影响。尽管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PANSS）作为评估精神病性症状严重程度的金标准工具被广泛使用，但其在司法精神病学人群中的心理测量学特性尚未得到充分验证。传统基于经典测验理论（CTT）的分析方法存在局限性，如假设条目得分呈等距尺度且依赖统计假设，而项目反应理论（IRT）能够更细致地揭示条目与潜在特质之间的关系，尤其适用于有序分类变量。

为解决这一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首项在司法与普通精神病学样本中比较PANSS心理测量学特性的多国研究。该研究基于欧洲精神障碍暴力风险与司法关怀研究（EU-VIORMED）项目，纳入来自奥地利、德国、意大利、波兰和英国的398名SSD患者，其中221名有严重暴力史（司法组），177名无暴力史（对照组）。所有参与者均接受PANSS评估，研究人员采用部分信用模型（PCM）进行IRT分析，重点评估模型拟合度、阈值紊乱和差异条目功能（DIF）。

关键技术方法

研究采用多中心横断面设计，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和临床观察收集PANSS数据。主要分析技术包括：（1）部分信用模型（PCM）用于评估条目阈值顺序性和模型拟合度；（2）差异条目功能（DIF）分析通过多组χ2检验比较司法与对照组条目参数差异；（3）拟合指数评估使用M2检验、RMSEA、SRMSR、TLI、CFI等指标；（4）认知功能通过精神分裂症简明认知评估（BACS）测量。

研究结果

阈值紊乱与对齐问题

PANSS的七级评分格式在两组样本中均出现广泛阈值紊乱。如图1所示，除条目N1（情感迟钝）外，绝大多数条目的响应类别未能按预期顺序区分症状严重程度。人物参数分布与阈值位置对齐不佳，表明评分选项的区分能力有限。

模型拟合不足

所有PANSS子量表（阳性、阴性、一般精神病理学）的PCM模型均显示显著拟合不良（M2检验p<0.001）。RMSEA值（0.112–0.180）和SRMSR值（0.107–0.144）均超出推荐阈值，TLI和CFI指数（0.802–0.899）低于可接受水平，证实了PANSS总分作为症状严重度指标的心理测量学缺陷。

差异条目功能（DIF）

DIF分析显示，司法组与对照组在11个PANSS条目上存在显著差异（p<0.05）。阳性子量表中，P1（妄想）、P3（幻觉行为）、P6（猜疑/迫害）和P7（敌意）的差异尤为突出；阴性子量表中，N5（抽象思维困难）和N7（刻板思维）表现显著；一般精神病理学子量表中，G2（焦虑）、G4（紧张）、G8（不合作）、G9（异常思维内容）等条目亦存在组间偏差。

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首次在司法精神病学样本中应用IRT和DIF分析验证PANSS的心理测量学特性。结果表明，PANSS的七级评分格式导致广泛阈值紊乱，且PCM模型拟合不足，挑战了总分作为症状严重度指标的有效性。DIF结果揭示了司法与普通精神病学患者在症状表达和评分模式上的系统性差异，尤其在与暴力风险相关的动态症状（如妄想、敌意）上。这些差异可能源于司法患者缺乏洞察力、治疗背景差异及评估者态度等因素。

研究强调，PANSS在跨群体比较中存在局限性，需修订或开发更适用于司法人群的评估工具。未来研究应扩大样本规模，纳入病程、治疗稳定性等临床变量，以深化对症状与暴力行为复杂关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