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评估猴痘疫苗接种综述现状：快速证据图谱

《Discover Public Health》：Appraising the current landscape of reviews on mpox vaccination: a rapid evidence map

　　本综述采用快速证据图谱方法，系统评估了当前关于猴痘（Mpox）疫苗接种的合成文献（包括系统评价、叙述性评价和快速评价），揭示了在非洲地区以及针对儿童、育龄妇女等关键人群，关于第三代疫苗（如MVA-BN）的免疫原性、安全性和有效性证据存在显著空白。文章强调，为应对当前非洲复杂的疫情（涉及Clade Ib和Clade IIb），亟需加速开展针对性的初级研究和证据合成，以指导疫苗接种策略的制定和优化。

　　

引言

猴痘（Mpox）是一种由正痘病毒（Orthopoxvirus）引起的公共卫生问题，其病毒与导致天花（smallpox）的病毒相似。当前，猴痘在非洲构成严重的公共卫生威胁，2024年至2025年期间，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相较于2023年同期显著激增。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截至2025年10月19日，全球实验室确诊病例已达59,710例，死亡252例。此次疫情同时在多个国家爆发，并波及了先前未报告过该疾病的新的卫生区域，其中大部分病例集中在刚果民主共和国（DRC）。值得注意的是，当前疫情中许多确诊病例是由新发现的Clade 1b分支引起，该分支似乎易于通过性接触等多种方式在人际间传播。而2022/2023年全球疫情则由Clade IIb分支引起，该分支同样已知在男男性行为者（MSM）等人群中通过人际传播。鉴于疫情的重要性和复杂性，世界卫生组织（WHO）和非洲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Africa CDC）均已宣布猴痘为公共卫生紧急事件，这凸显了需要采取包括疫苗接种在内的非凡措施，通过政府、合作伙伴和社区的协调努力来遏制疫情。

非洲当前疫情的传播模式与2022年至2023年全球观察到的情况有所不同，呈现出更广泛的风险群体。在刚果民主共和国（DRC），该国不同地区发生着 distinct 的疫情。来自DRC南基伍省的常规监测数据表明，传播主要驱动力是异性接触，其中女性性工作者贡献了29%的病例。在该国西北部的赤道省，也观察到15岁以下儿童承受着不成比例的疾病负担。然而，在南非，MSM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风险群体。尤为令人担忧的是非洲潜在的免疫抑制状况的“共病”负担，例如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糖尿病、营养不良和结核病等。先前猴痘疫情的研究已经强调了该疾病在免疫抑制人群中的严重程度更高。所有这些复杂性都对非洲疫苗接种策略的设计产生了影响。

疫苗接种是政府可用于阻断猴痘在非洲传播的对策之一。目前，共有四代疫苗可用。第一代疫苗主要用于根除天花，但对猴痘也提供一定的交叉保护；然而，其特点是可能引起更严重和显著的不良反应。第二代疫苗，如ACAM2000，同样适用于天花，但也提供针对猴痘的交叉保护性免疫。第三代猴痘疫苗包括，首先，是经过WHO预认证、并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和欧洲药品管理局（EMA）批准的改良安卡拉痘苗-巴伐利亚北欧疫苗（Modified Vaccinia Ankara-Bavarian Nordic, MVA-BN）；其次，是在日本获批的LC16m8疫苗。在俄罗斯获批的OrthopoxVac疫苗属于第四代疫苗。在2022年至2023年全球猴痘疫情期间，MVA-BN作为两剂次方案（间隔四周）与其他控制措施一起在受影响人群中使用。在美国的一项研究中发现，MVA-BN在跨性别女性和MSM中的疫苗有效性（VE），接种一剂和两剂后分别为70%和89%。在英格兰的类似研究中，单剂MVA-BN对无症状个体的有效性为78%。多项研究报告了MSM对猴痘疫苗的高接受度和接种意愿，但其程度因地区而异。

自2022年上次猴痘疫情开始以来，研究人员已采用各种证据合成方法，包括系统评价和快速评价，来整合关于猴痘疫苗接种的证据。证据合成对于疾病预防和控制（包括对非洲和全球猴痘的应对）中的知情决策至关重要。它涉及汇总定性或定量的初级研究，以更全面地理解满足决策需求的研究领域。与猴痘疫苗接种相关的关键主题，如疫苗的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以及高危人群中的接受模式和疫苗覆盖率，一直是先前证据合成工作的焦点。

在猴痘应急框架内，非洲国家已经开始接收疫苗货物以控制非洲大陆上持续的疫情。然而，现有的合成证据在多大程度上解决了与非洲当前疫情相关的具体问题仍不清楚。关于这些疫苗在当前非洲疫情传播动态背景下的价值和使用，以及关于挑战和相关的传染病和非传染性疾病负担的信息，均缺乏系统的知识整合。非洲的猴痘疫苗接种政策应由解决特定背景知识空白的、强有力的合成证据来指导，以确保疫苗的有效使用。

方法

本研究采用快速评价方法，以科克伦快速评价方法组的建议为指导，对现有猴痘疫苗接种文献进行图谱绘制。与传统系统评价和范围综述相比，快速评价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因为其某些步骤得到了简化。快速评价中简化的方面包括标题、摘要和全文的筛选，可能仅限于一定比例的记录等。该方法适用于响应时间敏感的证据需求，因此适合在疾病爆发等公共卫生紧急情况下为政策决策提供信息。本综述旨在回答的研究问题是：“关于猴痘疫苗接种的证据图谱的范围和性质是什么？”

检索策略最终于2024年9月7日确定，检索词结合了猴痘、疫苗和相关综述类型的关键词。检索范围包括七个电子数据库，以识别已发表和未发表的关于猴痘疫苗接种的合成文献。纳入标准基于SPIDER框架制定，排除标准包括评论、书籍章节、观点文章以及动物研究。

研究筛选和数据提取过程如下：去除重复记录后，由两位作者对20%的已识别研究的标题和摘要进行筛选，随后由一位作者继续筛选其余部分。第二位作者交叉核对筛选结果的准确性。由一位作者审阅相关研究的全文，第二位作者核实其准确性。使用预先测试的工具从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中提取数据。

数据分析阶段，对纳入研究的关键特征进行描述性统计。根据每篇综述中陈述的目标，通过反复阅读生成主题，并将研究归纳到相应的主题中。

结果

数据库检索共获得1650条结果。经过筛选，最终有31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筛选流程如图所示。

在31项纳入研究中，包括17项（54.8%）系统评价、11项（35.5%）叙述性评价和3项（9.7%）快速评价。这些评价在2022年至2024年间发表，其中2022年5篇，2023年和2024年各13篇。第一作者的机构所属国包括澳大利亚、阿尔及利亚、孟加拉国、比利时、中国、埃及、伊朗、印度、以色列、尼日利亚、秘鲁、沙特阿拉伯、新加坡、西班牙、土耳其和美国等。仅有2项评价的第一作者来自撒哈拉以南非洲的机构。

根据综述目标，识别出的评价被归纳为四个主题，其分布情况如图所示。

如图所示，关注猴痘疫苗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的主题拥有最多的出版物，其中包含9篇系统评价和2篇叙述性评价。而关注疫苗接种政策和策略的主题出版物最少，包括2篇叙述性评价和1篇快速评价。

对猴痘疫苗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的合成文献分析显示，有7篇出版物涵盖了多代疫苗，3篇专注于MVA-BN疫苗。MVA-BN研究的目标人群主要为MSM，参与者通常为18岁或以上。评估多代猴痘疫苗的研究则涵盖了不同人群和年龄组。

关于猴痘疫苗接受度和覆盖率的合成文献表明，相关研究在多个国家开展，目标人群包括MSM、医护人员和普通人群等。

讨论

本综述图谱绘制了现有的猴痘疫苗接种合成文献，识别出31篇符合纳入标准的出版物。其中大部分证据合成文献源自非洲以外的研究人员，且多数研究是在全球疫情期间进行的。这突显了在证据生成方面存在的地域不平衡问题。

关键的证据空白在于：首先，关于第三代猴痘疫苗（尤其是MVA-BN）在非洲环境下的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的合成证据非常缺乏，同时针对儿童、育龄妇女、孕妇等亚人群的证据也有限。考虑到当前非洲疫情中妇女和儿童受到的高度影响，在这些人群中进行疫苗研究至关重要。其次，疫苗接受度和覆盖率研究的目标人群主要集中在MSM和医护人员，这与当前非洲疫情涉及更广泛风险群体（如女性性工作者和儿童）的实际情况不符。需要利用行为与社会驱动因素（BeSD）等标准化工具，在非洲的优先群体中系统评估接受度和覆盖率。

此外，关于免疫力持久性、加强针必要性、MVA-BN在HIV感染者（PLHIV）中的有效性及其与HIV病毒抑制的相互作用、以及对HIV暴露前预防（PrEP）效果的影响等问题，仍需在非洲背景下进行深入探索。新兴的mRNA猴痘疫苗若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应确保覆盖包括非洲国家在内的更广泛地理范围，以增强证据的稳健性。

对未来研究的建议

为加强非洲猴痘疫苗接种的证据基础，基于EPICOT+框架提出以下建议：

研究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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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Evidence）： 迫切需要在非洲不同环境下开展关于猴痘疫苗和接种实践的更多初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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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Population）： 研究人群应根据当地传播动态和决策者的证据需求确定，但需优先关注育龄妇女、孕妇、儿童以及女性性工作者等高危群体。对HIV感染者及患有高流行率非传染性疾病（NCDs）个体的研究也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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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预（Intervention）： 在非洲国家可获得的猴痘疫苗的接种，以及结合情境的实施策略以提升疫苗接种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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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较（Comparison）： 特定国家背景下的标准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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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Outcome）： 包括猴痘疫苗的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疫苗接受度和覆盖率；猴痘疫苗接种策略的实施结局；以及提升接种率的实施策略机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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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戳（Time stamp）： 2024年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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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设计（+）： 应采用定性和定量的初级研究，包括干预性和观察性研究，以指导疫苗效力研究及其他猴痘疫苗临床研究，以及猴痘疫苗接种的实施性研究。可考虑采用分层随机化的环形接种等设计，将效力研究与当前疫情应对场景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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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框架（+）： 根据需要进行长期和短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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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病负担（+）： 应支持非洲国家持续监测和追踪其特定环境下的猴痘流行病学。利益相关者应确保数据平台和技术支持能够实现目标人群中疫苗有效性的实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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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目背景下的研究景观强化（+）： 需要加强项目生态系统内的研究，以提高猴痘疫苗接种证据的效率和及时转化。

政策与监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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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需有意识地加强其机构审查委员会（IRB）的能力，以适应性地应对疫情期间的研究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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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益相关者应让国家研究伦理机构参与进来，加强必要的基础设施，使用“适合目的”的模式促进不同背景下的疫苗接种研究，并可通过快速经验学习进行迭代修改。

项目与实践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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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卫生组织和非洲CDC亟需与学术机构建立伙伴关系，快速调动知识合成专家，促进跨不同主题领域的猴痘疫苗接种初级研究的及时评价，避免重复工作。这可以通过创建猴痘疫苗接种证据合成的超国家实践社区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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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易于访问的平台及时传播关于猴痘疫苗接种的合成文献至关重要。除了通过会议传播外，还应鼓励研究人员发表其评价以供更广泛地获取。鉴于其与疫情控制的高度相关性，应标准化使用预印本服务器来存放猴痘疫苗接种相关的评价。

结论

本综述揭示了关于MVA-BN疫苗在非洲环境下的免疫原性、安全性、效力和有效性的研究匮乏，以及疫苗接受度研究的目标人群与非洲当前疫情动态不符等知识缺口。意识到这些知识缺口对于引导未来的研究议程和指导各级政策制定至关重要。随着合作伙伴和各国政府动员和分配资源用于非洲的猴痘控制，必须投入足够的资金，通过加强疫情期间的研究监管流程、促进研究人员与政策制定者之间的合作以确保开展符合情境需求的初级研究、以及通过机构伙伴关系鼓励知识合成，来快速加速与疫苗接种相关的猴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