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造血干细胞移植患者体力锻炼的效果：系统评价与荟萃分析

《Supportive Care in Cancer》：Effects of physical exercise in patients undergoing ha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体力锻炼对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患者关键临床结局的影响。荟萃分析显示，锻炼能显著改善患者功能容量（SMD=0.43）和下肢肌力（SMD=1.48），对生活质量（QoL）有积极趋势。干预持续时间是疲劳改善的重要影响因素。结果支持将长期、多模式的运动方案作为HSCT后支持性护理的核心组成部分，以优化功能恢复。

　　

引言

造血干细胞移植（HSCT）是治疗多种血液系统恶性肿瘤的潜在根治性方法。然而，该治疗过程伴随着一系列不良反应，包括乏力、肌肉质量和力量下降、功能衰退以及生活质量（QoL）降低。这些影响可能持续数月，对临床康复和患者恢复正常活动产生负面影响。HSCT对患者身心健康的深远影响，凸显了需要补充性治疗策略以促进更快、以患者为中心的功能恢复。

在此背景下，体力活动已被证明是一种安全且可能有益的干预措施。多项研究报告了其对运动耐量、功能容量、肌肉力量和生活质量的改善作用，同时还能缓解癌因性疲劳等症状。因此，国际肿瘤护理指南越来越多地将体力锻炼作为综合护理计划中的标准推荐，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实施锻炼计划或可缩短住院时间、降低并发症发生率，并改善移植后的功能结局。

研究方法

本研究按照PRISMA指南进行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检索了从建库至2025年4月的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和Scopus数据库。纳入标准遵循PICOS框架，研究对象为接受HSCT并参与体力锻炼计划的患者，干预措施为任何形式的体力锻炼计划，对照组接受常规护理或无干预，主要结局指标包括生活质量、耗氧量（如6分钟步行测试，6MWT）、疲劳和肌力，研究设计为随机对照试验（RCT）、对照试验或干预性研究。

初步检索获得5217篇文章，最终20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并进行定性合成，其中7项纳入荟萃分析。使用RoB2.0工具评估偏倚风险，使用PEDro量表评估研究方法学质量。

主要发现

生活质量

体力锻炼干预显示出改善生活质量的趋势，效应量为小（SMD=0.23; p=0.072），异质性低（I2=6.3%）。尽管汇总效应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性，但结果与先前报告HSCT人群中小到中度临床相关益处的荟萃分析一致。亚组分析表明，移植后阶段（急性期、亚急性期或出院时）或移植类型（造血干细胞移植与实体器官移植）对生活质量的影响无显著差异。

功能容量（氧耗能力）

锻炼显著改善了6分钟步行测试的表现，显示出中等效应量（SMD=0.43; p=0.002），异质性为低至中度（I2=24.3%）。该结果与先前证据一致，表明锻炼能增强移植后的有氧耐力和功能容量。亚组分析显示，不同移植后阶段或移植类型之间的效应无显著差异，表明这些益处在不同患者群体中具有一致性。

疲劳

在初步分析中，运动组与对照组之间的疲劳程度无显著差异（SMD=-0.05; p=0.819），但异质性高（I2=68.5%）。敏感性分析发现，排除Santa Mina D.等人2020年的研究后，结果发生显著变化，显示出运动对疲劳的显著减轻作用（SMD=-0.31; p=0.015），表明该研究对整体结果和异质性有较大影响。元回归分析确定干预持续时间是疲劳改善的显著影响因素（p=0.016），提示更长的干预时间可能与疲劳的更大改善相关。

肌肉力量

分析显示效果因评估的肌群而异。握力在组间无显著差异（SMD=0.21; p=0.201）。然而，运动组的下肢力量显著高于对照组，且效应量大（SMD=1.48; p<0.001），异质性低至中度（I2=21.5%）。这表明该人群的锻炼计划能更有效地针对下肢大肌群，与先前文献报道一致。

讨论与机制

本综述的结果强化了体力锻炼作为HSCT受者安全有效策略的证据。观察到的改善可能源于生理和行为机制的结合。从生理学角度看，持续的体力锻炼可改善心血管和线粒体功能以及肌肉氧化能力，从而提高氧气利用率和耐力。锻炼还能调节系统性炎症和免疫功能，改善常见的低度慢性炎症状态和氧化应激，其抗炎作用有助于改善癌因性疲劳。此外，规律运动对神经内分泌系统有益，如 normalize 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活动、改善睡眠质量和调节昼夜节律，从而间接提升生活质量和心理健康。

从行为学角度看，较长的锻炼计划有助于患者逐步适应训练并养成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超过12周的计划可以提高依从性和训练负荷的适当性，允许运动强度逐渐提升，并最大限度减少潜在不良反应。

纳入的干预措施在类型、强度、持续时间和频率上差异很大，包括有氧与阻力训练结合、单独有氧或阻力训练以及高强度间歇训练（HIIT）。锻炼计划的益处似乎与训练方式、持续时间、频率和强度密切相关。

局限性与展望

本荟萃分析存在一些局限性，包括定量分析纳入研究数量较少（n=7），限制了结果的普适性并降低了检测显著亚组或调节效应所需的统计效力；纳入研究的方法学质量不一，超过半数存在高偏倚风险，主要源于盲法缺失和结局数据不完整；运动方案在类型、强度等方面的异质性较大，阻碍了研究间的直接比较。

未来的研究应通过更严谨、长期的随机试验来确认对疲劳的影响，并细化干预参数（持续时间、频率、强度、类型），根据移植阶段和临床状况制定个性化指南。

结论

对于接受HSCT的患者，体力锻炼似乎能改善其功能容量和下肢肌力。生活质量显示出有利但未达显著性的改善趋势，而疲劳在排除特定研究后显示出显著改善，突出了干预持续时间的重要性。未观察到锻炼对握力的显著影响。总体而言，这些发现支持将长期锻炼计划作为移植后护理的一部分，以增强功能恢复并缓解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