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草药催乳剂改善早产儿母亲母乳产量与泌乳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系统评价

《Europe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Herbal galactagogues to improve breastmilk production and lactation in mothers of preterm babie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clinical trials

　　本综述系统评价了草药催乳剂在早产儿母亲中改善母乳产量的有效性与安全性。通过分析10项随机对照试验（RCT），发现大麦麦芽与柠檬香蜂草、水飞蓟素（含磷脂酰丝氨酸与山羊豆）、茴芹籽茶、辣木叶胶囊和莴苣糖浆可能增加泌乳量（证据等级低），且未报告严重不良反应。然而，现有研究存在偏倚风险高、样本量小等问题，需更多高质量RCT验证其疗效（如标准化剂量、长期随访）。研究强调早产儿母乳喂养对降低坏死性小肠结肠炎（NEC）和败血症风险的重要性，为临床推荐天然催乳剂提供了初步依据。

　　

引言

全球每年约有11%的新生儿（约1400万）为早产（妊娠不足37周），其中100万例死亡，早产是5岁以下儿童的第二大死因。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婴儿出生后前6个月纯母乳喂养，因其能显著降低坏死性小肠结肠炎（NEC）和败血症风险——早产儿中70%的NEC病例与此相关。然而，早产儿母乳喂养率低于足月儿，且喂养持续时间更短。86%的母亲因乳汁不足终止哺乳，而早产儿因呼吸吞咽协调能力未发育完善，常需母亲长期泵奶，加剧泌乳困难。此外，母婴分离、剖宫产等因素进一步影响泌乳，亟需安全有效的催乳措施。

草药催乳剂历史悠久，如茴芹和茴香在公元一世纪已被记载具有“促乳”作用。现代调查显示，27.7%的哺乳期女性使用草药催乳剂，但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尚不明确。本研究旨在通过系统评价RCT证据，探讨特定草药能否安全有效地促进早产儿母亲泌乳。

研究方法

检索Medline、Embase等6大数据库（无语言/日期限制），纳入针对早产儿母亲的草药催乳剂RCT。主要结局为乳汁量变化，次要结局包括安全性和婴儿体重增长。采用Cochrane偏倚风险评估工具（RoB 2）和GRADE系统评价证据质量。因干预措施异质性高，主要进行叙述性合成。

纳入研究特征

共10项RCT（856名参与者），每项研究不同草药或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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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味草药：辣木叶胶囊（Estrella等）、胡芦巴籽胶囊（Reeder等）、独行菜种子（Ranade等）、莴苣糖浆（Izaddoost等）、茴芹籽茶（Khalil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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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方制剂：Femaltiker^?（大麦麦芽+柠檬香蜂草）、Piulatte^?（水飞蓟素磷脂复合物+山羊豆）、Hipp Natal^?茶（含荨麻、茴芹等7种草药）、Motherlove^?（胡芦巴、荨麻等混合物）。
  多数研究以安慰剂或非干预为对照，乳汁量通过24小时泵奶量或婴儿体重间接评估。

偏倚风险

8项研究存在“某些偏倚风险”，2项为“高风险”。主要问题包括随机化过程信息不足、未采用意向性治疗（ITT）分析、失访原因不明确。例如，Reeder等研究失访率超50%，Demirci等使用主观泵奶时间测量乳汁量，均可能高估效应。

疗效分析

干预第7天乳汁量变化（低确定性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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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麦麦芽+柠檬香蜂草（Femaltiker^?）：平均差异（MD）149.1 ml（95%CI: 38.1–2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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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飞蓟素磷脂复合物+山羊豆（Piulatte^?）：MD 105 ml（95%CI: 27.1–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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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茴芹籽茶：MD 98.0 ml（95%CI: 63.2–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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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莴苣糖浆：MD 82.0 ml（95%CI: 59.5–104.5）。
  辣木叶胶囊在第3天显著增加乳汁量（MD 199.5 ml, p=0.000），而胡芦巴、独行菜种子及微粉化水飞蓟素（BIO-C^?）未显示显著效应。

长期效应：独行菜种子干预28天后乳汁量增加（MD 67.2 ml），但置信区间跨零（95%CI: -2.9–137.3）。

婴儿体重：茴芹茶、莴苣糖浆等均未显著改善早产儿体重，可能与配方奶补充混杂有关。

安全性

9项研究报告无严重不良反应，仅Motherlove^?组出现轻微副作用（头痛、恶心等）。莴苣作为食物源草药安全性高，但茴芹和柠檬香蜂草含Estragole（具基因毒性风险），需控制剂量。

讨论与展望

现有证据支持大麦麦芽、莴苣糖浆、辣木叶胶囊等作为早产母亲潜在催乳剂，其机制可能通过调节泌乳素（如大麦麦芽提升血清泌乳素）或雌激素通路（如茴芹中茴香脑竞争性抑制多巴胺）实现。然而，研究局限性包括样本量小、干预异质性高、缺乏长期随访。未来需开展高质量RCT，明确最佳剂量与剂型（如传统制剂与胶囊差异），并关注母乳喂养持续率等临床终点。政策制定应优先考虑可及性高、成本低的草药（如辣木在热带地区广泛种植），同时加强产品标准化与污染控制。

结论

低确定性证据表明，大麦麦芽复方、茴芹茶、水飞蓟素复合物、辣木和莴苣糖浆或有益于早产母亲泌乳，但胡芦巴等常用草药证据不足。亟需大规模、严谨设计的临床试验推动证据向实践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