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创新与可持续绩效：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系统性文献综述与研究议程

《Journal of Management & Organization》：Open innovation and sustainable performance practices of manufacturing organisation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and research agenda

　　本研究针对发展中国家制造业面临的环境恶化与创新资源匮乏双重挑战，系统性综述了开放创新（OI）与可持续绩效（SP）的关联。通过PRISMA框架分析108篇文献，揭示现有研究集中于发达国家，而发展中国家情境下OI对SP的驱动机制存在理论空白。研究提出以三重底线（TBL）理论为核心整合创新与可持续发展议程，为制造业低碳转型提供理论支持，并推动实现SDG 9（产业创新）、12（负责任消费）、13（气候行动）等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

　　

制造业活动对气候变化的加剧作用已成为全球焦点，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工业化进程中的资源消耗与温室气体排放问题。据研究显示，制造业贡献了全球近四分之一的温室气体，主要源于能源密集的生产流程、物料运输及产品制造。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制造商在推行可持续实践时面临技术滞后、资金短缺及制度支持不足的困境。在这一背景下，开放创新（Open Innovation, OI）作为一种通过内外知识整合加速创新的模式，被寄望为破解可持续发展难题的钥匙。然而，现有研究多集中于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对制度环境迥异、资源禀赋薄弱的发展中国家关注严重不足。这种失衡使得OI在促进可持续绩效（Sustainable Performance, SP）方面的普适性受到质疑，也阻碍了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在制造业领域的落地。

为厘清OI与SP在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研究现状与未来路径，Princess Tosin Ogunrayewa等人对2003–2024年间Scopus、Web of Science等四大数据库的文献进行系统性梳理。研究采用PRISMA（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es）框架，通过关键词组合检索、去重及多轮筛选，最终纳入108篇符合标准的实证研究。团队运用内容分析法对文献的时序分布、地域聚焦、研究方法、理论框架等维度进行编码与统计，并通过科恩卡帕系数（Kappa=0.81）确保检索策略的信度。

主要研究结果

1. 1.
   研究趋势与地域失衡
   分析显示，2018–2022年为OI与SP研究的高峰期，但73.6%的文献聚焦发达国家（如美国、德国、日本），仅20.4%涉及发展中国家（除中国外）。中国以12%的占比成为发展中经济体的主要案例区，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研究寥寥。这种地域偏倚凸显了理论在资源受限情境中的适用性危机。
2. 2.
   方法论偏好与理论局限
   量化研究占据主导（64.8%），质性（29.6%）与混合方法（5.6%）应用不足。理论层面，资源基础观（Resource-Based View, RBV）和动态能力理论（Dynamic Capabilities）合计覆盖65%的研究，但二者均未能全面涵盖SP的环境与社会维度。仅5%的研究采用三重底线（Triple Bottom Line, TBL）理论，暴露出当前理论框架对可持续发展多维性整合的薄弱。
3. 3.
   OI类型与应用差距
   内向型开放创新（Inbound OI）占比60%，强调通过外部知识吸收（如供应商合作、研发外包）提升效率；而外向型创新（Outbound OI，占比15%）如技术许可、衍生企业等价值外溢机制研究严重不足。协同型OI（耦合内外向流程）虽占25%，但其在中小型企业（SMEs）中的实践路径尚不清晰。
4. 4.
   情境化挑战与未来议程
   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OI实践受制于政府监管缺位、组织文化僵化及供应链松散等问题。作者呼吁未来研究应优先探索：（1）TBL理论下OI-SP的联动机制；（2）政策干预与文化因素对创新采纳的调节作用；（3）混合方法的深化应用；（4）外向型OI在循环经济中的潜力。

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系统揭示OI与SP研究在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双重盲区”——地域覆盖的失衡与理论整合的不足。通过批判性评述现有理论（如RBV对环境维度的忽视），研究提出TBL框架作为弥合创新与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关键桥梁。实践层面，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基于OI的产业升级路径，如通过知识共享平台降低低碳技术采纳成本，或利用外向型创新将本地解决方案转化为区域公共产品。该综述不仅为后续实证研究奠定基础，更为推动制造业向联合国SDGs对齐提供了战略路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