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遮挡在多媒体情境下对共情和心理理论无显著影响：来自四项实验的证据

《Scientific Reports》：No evidence for disruption of empathy and mentalizing by face coverage in multimodal settings

　　本研究针对疫情期间普遍担忧的面部遮挡影响社会理解的问题，通过四项实验(N=157)系统探讨了面部部分或完全遮挡对共情(empathy)、心理理论(Theory of Mind, ToM)和亲社会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即使在面部完全不可见(仅音频)条件下，参与者的共情反应和心理理论表现依然稳定，表明在多媒体情境中，个体能够通过声音线索有效补偿缺失的视觉信息。这一发现为理解真实互动中的社会认知灵活性提供了重要证据。

　　

在人类社交互动中，我们常常会遇到对话者面部被部分遮挡的情况——无论是疫情期间的防护口罩，还是日常佩戴的太阳镜。这种视觉信息的缺失是否会阻碍我们理解他人情绪和意图的能力？这个问题在新冠疫情期间引发了广泛关注，许多研究者担心面部遮挡会削弱社会理解能力。然而，先前的大多数研究都使用静态面部图像或极短视频作为刺激材料，这些实验条件虽然控制严格，但与真实社交互动的复杂性相去甚远。

来自德国维尔茨堡大学的研究团队在《Scientific Reports》上发表的最新研究，通过四项精心设计的实验，对这一重要问题给出了令人鼓舞的答案。研究表明，在更自然、动态的多媒体情境中，即使对话者的面部被部分或完全遮挡，人们的共情能力和心理理论表现依然保持稳定。这一发现挑战了先前基于静态刺激的研究结论，强调了社会认知在真实互动情境中的惊人韧性。

研究方法上，该研究采用经过验证的EmpaToM(Empathy and Theory of Mind)范式，通过视频剪辑展示叙述者讲述自传体故事，并系统操纵面部可见度条件。研究招募157名参与者，通过线性混合模型(Linear Mixed Models, LMM)分析面部可见度对共情反应、心理理论准确性和亲社会行为的影响。

研究结果

情感评分：研究结果显示，参与者在听到负面情感叙述后报告的情感状态显著低于中性叙述，证实了实验情感操纵的有效性。最关键的是，可见度与情感效价之间的交互作用在任何实验中均不显著，表明无论叙述者面部是否可见，参与者的共情反应程度相当。

问题准确率：参与者在回答有关叙述内容的问题时，平均准确率约为80%，与先前使用相同范式的研究结果一致。重要的是，可见度条件对准确率没有显著主效应，可见度与心理理论需求之间的交互作用也不显著。这表明即使面部信息受限，参与者的心理理论表现也未受影响。

问题反应时：作为准确率的补充指标，反应时分析显示，仅在一个实验中发现可见度与心理理论需求之间存在显著交互作用：当叙述者嘴部被遮挡时，参与者回答心理理论问题所需时间略长于面部完全可见条件。

亲社会性评分：参与者更愿意帮助讲述负面经历的叙述者，这一效价效应在所有可见度条件下保持一致。然而，当叙述者眼部被遮挡时，参与者的整体亲社会性评分较低，这可能与眼部遮挡引发的特定心理联想有关。

贝叶斯因子分析：为量化零效应证据强度，研究进行了贝叶斯分析。所有四个实验均显示中等程度的证据支持零假设，进一步证实了面部可见度对共情反应和心理理论表现无实质性影响。

研究结论指出，在动态、情境丰富的多媒体设置中，个体能够灵活利用其他线索（特别是声音信息）补偿缺失的面部视觉信息。尽管在高度控制的实验室条件下，面部遮挡可能影响基本情绪识别，但更复杂的社交理解过程（如共情和心理理论）在自然互动中表现出显著韧性。这一发现有助于平衡关于面部遮挡社会影响的讨论，强调人类社会认知的适应性和灵活性。

该研究的现实意义在于，它提示在需要佩戴口罩的场合（如临床环境），创造安静、无干扰的交流空间可能促进有效的社会理解。同时，研究结果鼓励我们将关注点从单纯强调面部遮挡的不利影响，转向探索在复杂、动态、多模态的自然互动中社会理解的机制和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