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毒品战争中的有组织犯罪暴力行为以及犯罪团伙领导层的清除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rug Policy》：Organized criminal violence and leadership decapitation in Latin America’s drug wars

　　本研究分析六国领导层去头行动对毒品市场暴力的影响。采用ACLED数据及面板回归模型，发现州方去头增加与政府冲突的暴力，而OCG自身去头加剧内部竞争，效应短期显现。结论强调政策需针对性实施。

　　

帕特里克·J·伯克

玛丽山大学，部门：美国司法学

摘要

研究目的

本研究探讨了在六个拉丁美洲国家中，逮捕或杀害有组织犯罪集团（OCGs）领导人对该地区毒品市场暴力行为的影响。这是首次针对此类事件的跨国研究，同时也是首次将国家实施的和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作为独立变量纳入分析。

研究方法

我们利用“武装冲突地点与事件数据库”（ACLED）来识别领导人被清除的情况以及毒品市场暴力事件。三个主要研究结果变量包括：（1）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2）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3）上述两种情况的综合指标。我们通过一系列包含双向固定效应的线性回归模型来估计领导人清除行为的影响。该面板数据涵盖了墨西哥、委内瑞拉、巴西以及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的各个地区（样本量N=136），数据收集时间为2022年至2024年。

研究结果

主要模型及多项稳健性检验结果显示，国家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与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增加之间存在显著关联。相比之下，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则导致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增加。不过，在清除行为发生后的几个月内，这两种影响都有所减弱。

结论

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可能会引发犯罪集团之间以及内部为争夺毒品控制权而发生的暴力冲突。而国家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则可能通过其他机制引发暴力，例如国家试图削弱目标犯罪集团的力量，而犯罪集团则可能通过攻击国家武装力量来向竞争对手展示其实力。本文还讨论了这些发现对政策制定和未来研究的启示。

引言

近年来，学者和政策制定者越来越意识到，与拉丁美洲有组织犯罪集团为控制毒品市场而引发的暴力行为对公共安全构成了威胁，这挑战了国家垄断合法使用暴力的能力（Barnes, 2017; Lessing, 2018）。破坏犯罪集团毒品市场运作最常用的策略之一就是逮捕或杀害其领导人，这一做法通常被称为“领导人清除”（Phillips, 2015, 324）。然而，在拉丁美洲，只有墨西哥的相关案例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大多数研究认为这种策略反而加剧了暴力（Dickenson, 2014; Calderon et al., 2015; Dell, 2015; Phillips, 2015; Castillo et al., 2020; Castillo & Kronick, 2020; Esberg, 2025）。学者们普遍认为，领导人被清除后会引发权力真空，导致内部暴力事件——通常发生在从目标犯罪集团分裂出来的小团体之间——以及犯罪集团之间为争夺其势力范围而发生的冲突。

关于这些研究结果的普遍性和理论意义，现有文献的看法并不一致。一些研究指出大规模打击犯罪集团的行为会因各犯罪集团之间的领土竞争而加剧暴力（例如Osorio, 2015; Dell, 2015; Atuesta & Ponce, 2017; Atuesta & Samantha Pérez-Dávila, 2018; Castillo et al., 2020; Kronick, 2020）。相反，Magaloni等人（2020）发现，里约热内卢的打击行动减少了该地区已存在的犯罪集团间毒品市场冲突。Lessing（2018）则认为有条件的打击行动可以降低暴力。Phillips（2015）发现墨西哥在领导人被清除后短期内暴力有所减少，Trejo和Ley（2020, 97）的研究也表明1995年至2006年间暴力事件有所下降。

总之，关于墨西哥毒品战争中领导人清除行为的理论和实证研究的普遍性尚不确定。在本研究中，我们利用“武装冲突地点与事件数据库”（ACLED）中涵盖的2022年至2024年六个拉丁美洲国家的次国家级面板数据，检验了从相关文献中衍生出的几个研究问题的普遍性。ACLED是唯一一个能够编码武装冲突、逮捕及与犯罪集团相关的战略发展等事件的跨国数据库。该数据的详细程度使我们能够确定领导人清除行为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以及相关的战斗死亡情况。

现有文献的一个空白在于缺乏对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对暴力影响的评估。从实证角度来看，研究这类清除行为非常重要，因为它们占我数据集中所有清除案例的15%（样本量N=594）。从理论角度来看，这也是必要的，因为当犯罪集团实施清除行为时，权力真空机制同样可能引发暴力（Barnes, 2025）。此外，本研究还将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作为独立变量进行了分析，并将其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进行了结合。尽管拉丁美洲国家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暴力非常激烈，但现有文献大多忽略了这一方面（实际上，我数据集中的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更多，样本量N=8869，而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为N=5966）。

我们通过包含单位效应和时间效应的线性回归模型来分析犯罪集团领导人清除行为的影响。同时，我们还使用了分阶段处理差异-差异模型和事件研究作为稳健性检验。研究结果表明，国家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增加了国家武装力量参与的战斗死亡人数，但对犯罪集团之间的暴力影响不大。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则增加了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但对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暴力影响有限。所有显著效应都具有短暂性。我们提出了可能解释这些结果的机制，并提出了对政策制定和未来研究的建议。

参考文献

在这篇综述中，我们重点关注了两类相关研究：（1）关于领导人清除行为的研究；（2）分析国家对犯罪集团在毒品市场进行大规模干预（如打击行动）的研究。这两类研究都探讨了旨在瓦解犯罪集团的破坏性高强度国家策略，且在解释暴力结果时使用了相似的因果机制。本文旨在为后续研究奠定基础。

当前研究

尽管前一节中讨论的理论观点和实证发现存在细微差别，但基于现有文献，我们提出了以下研究问题：

1. 国家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是否显著影响了犯罪集团之间的暴力行为？

• a.
  如果确实如此，这种影响是否仅限于短期内？

2. 杀害犯罪集团领导人相较于逮捕领导人，对犯罪集团之间暴力行为的影响是否更大？

本研究旨在回答这些问题。

主要结果

表1中的模型1-3显示，国家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之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增加了11%（统计显著），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增加了22%，两者综合指标也增加了25%（^18）。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对犯罪集团之间战斗死亡人数的影响更为显著（增加了20%）。

讨论

在本节中，我们将讨论研究结果如何回应“当前研究”部分提出的研究问题，并借鉴犯罪集团与暴力相关的文献来解释这些结果。

结论

本研究在多个方面为犯罪集团领导人清除行为的相关文献做出了贡献。首先，它在国际背景下探讨了这种行为对暴力行为的影响，提高了研究结果的普遍性。其次，这是首次研究犯罪集团实施的领导人清除行为对暴力行为的具体影响。此外，本研究还区分了不同类型的暴力结果，分别评估了其对犯罪集团之间战斗死亡人数、国家武装力量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战斗死亡人数及其综合指标的影响。

CRediT作者贡献声明

帕特里克·J·伯克：负责撰写内容——包括审稿与编辑、初稿撰写、数据可视化、验证、软件使用、项目管理、方法论设计、数据分析、概念构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