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痛与肠道微生物群的关联：系统性回顾 —— 揭示肠道微生物在偏头痛病理中的关键作用

　　为探究偏头痛患者肠道微生物群组成是否存在变化，研究人员开展了关于偏头痛与肠道微生物群关联的系统性回顾研究。他们分析 6 项研究后发现，偏头痛患者肠道微生物群有显著差异，这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失调可能参与偏头痛病理生理过程，为治疗提供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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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头痛，这种让无数人深受折磨的疾病，常常伴随着剧烈头痛、恶心呕吐等症状，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据统计，约 14% 的成年人口饱受偏头痛之苦，且女性发病率更高。长期以来，偏头痛的发病机制一直是医学领域的研究热点。尽管已知其与遗传、环境和神经血管因素有关，但仍有许多未解之谜。近年来，随着对肠道微生物群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发现肠道微生物群与多种疾病存在密切联系，这也让研究者们开始思考，肠道微生物群是否在偏头痛的发生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呢？此前，虽然有研究暗示了肠道微生物群与神经系统疾病之间的关联，但偏头痛患者肠道微生物群的具体变化却鲜有人深入探究。在这样的背景下，来自以色列巴伊兰大学阿兹列里医学院（Azrieli Faculty of Medicine, Bar-Ilan University）、海法的兰巴姆医疗中心（Rambam Medical Center）以及特拉维夫的麦卡比医疗服务中心（Maccabi Healthcare Services）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关于偏头痛与肠道微生物群关联的系统性回顾研究 ，相关成果发表在《Acta Neurologica Belgica》杂志上。

研究人员在开展此项研究时，采用了系统性回顾的方法，并严格遵循 PRISMA 声明。研究开始前，他们在国际前瞻性注册评论（PROSPERO；CRD42024514664）上进行了预注册。研究人员从 PubMed、Central、Scopus 和 Web of Sciences 等数据库中筛选出有关偏头痛患者微生物群的原始实证研究。在筛选过程中，由 4 名独立的评审人员对文献的摘要和全文进行评估，以确保研究的符合度。筛选时排除了未详细量化测量微生物群的研究、非英语研究、病例报告、病例系列、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等。对于纳入研究的数据，研究人员使用标准化工具进行提取，包括第一作者姓名、研究地点、发表日期、样本量等信息。同时，采用纽卡斯尔 - 渥太华量表（Newcastle–Ottawa Scale，NOS）对研究的偏倚风险进行评估。

研究共纳入了 6 项研究，这些研究来自中国、韩国和意大利，涵盖了不同地区的人群。6 项研究共涉及 314 例偏头痛患者和 279 例对照，样本量在 29 到 196 之间。研究时间跨度从 2020 年到 2024 年，可见该领域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多数研究（4 项）来自中国，且多采用病例对照设计。在样本类型上，5 项研究收集了粪便样本，1 项收集了唾液样本。

在对肠道微生物群多样性的研究中，研究人员使用了 α 多样性和 β 多样性指标。α 多样性反映个体样本中微生物分类群的丰富度、均匀度和总体多样性，常见指标包括 Shannon、Simpson 和 Chao1 等；β 多样性则评估样本或组之间微生物组成的差异，常用 Bray-Curtis、加权 UniFrac 和未加权 UniFrac 等指标。研究结果显示，不同研究中 α 多样性的变化并不一致。部分研究发现偏头痛患者的 α 多样性显著升高，如 Jiang 等人的研究表明偏头痛患者口腔微生物群多样性显著高于对照组；而 Chen 等人和 Liu 等人的研究则发现偏头痛患者的 α 多样性降低。在 β 多样性方面，多数研究观察到偏头痛患者与对照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偏头痛患者的微生物群组成与对照组不同，但 Yong 等人的研究未发现这种差异。

对不同分类水平的微生物群进行分析时，研究发现了一些与偏头痛相关的微生物变化。在属水平上，Prevotella 在发作性偏头痛患者中的水平高于慢性偏头痛患者和对照组，提示其可能作为区分发作性和慢性偏头痛亚型的微生物标志物。Veillonella 在偏头痛患者中含量普遍升高，其参与乳酸代谢，可能与影响偏头痛发病机制的代谢过程有关。具有抗炎特性的有益菌属 Faecalibacterium 和 Roseburia 在慢性偏头痛患者中显著减少，其中 Faecalibacterium 在所有研究中均呈现较低水平，这可能促进炎症反应，进而影响偏头痛的发病。在特殊群体如儿童偏头痛患者中，Liu 等人发现参与色氨酸代谢的微生物类群发生变化，同时血浆犬尿氨酸水平降低，血清素和喹啉酸水平升高，反映出儿童偏头痛患者独特的代谢和神经炎症特征。

综合研究结果，此次系统性回顾表明偏头痛与肠道微生物群的特定变化有关，包括微生物多样性的改变和关键类群丰度的变化。这些发现提示肠道微生物群失调可能在偏头痛的病理生理过程中发挥作用。从机制上看，肠道微生物群可能通过多种途径影响偏头痛，如参与一氧化氮（NO）代谢，NO 是经典的偏头痛触发因素，相关细菌对 NO 水平的影响可能形成恶性循环，加剧偏头痛相关的神经炎症；有益菌的减少，如 Faecalibacterium，可能破坏脑肠轴的平衡，影响肠道能量供应和抗炎代谢产物的产生，进而影响偏头痛的发生发展。此外，头痛药物可能会影响肠道微生物群组成，进一步加重肠道微生物群失调。

不过，该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比如，纳入研究在诊断标准、人群特征和微生物群评估方法上存在较大异质性，这使得研究结果的交叉比较变得困难；多数研究缺乏严格的饮食控制，而饮食是影响微生物组成的重要因素，可能会干扰特定类群与偏头痛之间的关联；研究样本量相对较小，且地理分布广泛，可能存在选择偏倚，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未来需要开展多中心、标准化方法、严格控制饮食且样本量更大的试验，以进一步验证当前的研究结果。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为偏头痛的病理生理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揭示了肠道微生物群与偏头痛之间的潜在联系，为基于微生物群的偏头痛治疗策略开发奠定了基础。后续研究可进一步探索具体的因果关系，以及如何通过调节肠道微生物群来预防和治疗偏头痛，有望为偏头痛患者带来新的治疗方案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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