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al of Racial and Ethnic Health Disparities》：Association Between Patient Race/Ethnicity, Health Literacy, Socio-Economic Status, and Incidence of Medication Errors: A Systematic Review
引言
在医疗领域，患者的种族 / 民族、社会经济地位等因素对医疗质量和结果的影响不容小觑。诸多研究表明，医疗服务中的差异长期存在，且由多种因素导致。尽管医疗专业准则要求平等对待所有患者，但医护人员对少数族裔患者的隐性负面态度仍较为常见，这会影响医患沟通，导致诊断和治疗选择出现偏差，甚至造成延迟或放弃治疗的情况。
社会经济劣势，如低收入、失业和低教育水平，在少数族裔群体中更为普遍，这些因素会增加获取医疗服务和改善治疗结果的难度。语言障碍也会加剧这种差异，影响患者对信息的理解，进而导致用药错误、治疗依从性差和服务满意度降低。
用药错误指在处方、转录、调配、给药或监测药物过程中可避免的错误，严重威胁患者安全，尤其对弱势群体影响更大。据估计，全球每年因用药错误产生的医疗费用高达 420 亿美元，对患者、家庭和医疗系统都造成了重大影响。然而，人们对种族 / 民族及相关不平等因素在用药错误发生中的作用缺乏全面了解，之前的系统综述也未将用药错误纳入 “健康结果” 的研究范畴。
本系统综述旨在填补这一空白，探究种族 / 民族、社会经济地位、语言能力和健康素养如何影响医疗和社区（家庭）环境中的用药错误，为促进安全、公平的用药和提升患者安全提供依据。
研究方法
在进行系统综述前，研究者制定了详细的研究方案，并在 PROSPERO 上进行了注册（注册号：CRD42023471330）。此次综述遵循 PRISMA 2020 指南，以确保研究方法和结果的全面性与透明度。
研究的纳入标准为：2010 年 1 月至 2023 年 10 月期间发表的、探讨用药错误与种族 / 民族、社会经济因素、健康素养和语言能力之间关系的英文研究，涵盖各种研究设计。排除标准包括：未涉及上述因素与用药错误关系的研究、非原始研究（如综述和观点文章）以及灰色文献（如报告、论文和会议摘要），以保证研究聚焦于高质量、经过同行评审的文献，确保方法的严谨性。
研究人员在 Medline、EMBASE 和 PsycINFO 数据库中进行检索，使用与用药错误、给药错误、少数族裔和健康素养相关的 MeSH 术语组合。同时，参考相关系统综述来确定搜索策略中的关键词。检索到的文献先由两名独立评审人员进行标题和摘要筛选，再进行全文筛选，若有分歧则通过讨论或第三位评审人员解决，筛选工作于 2023 年 11 月开始。
利用乔安娜?布里格斯研究所（JBI）的批判性评价工具对纳入研究进行质量评估，该工具适用于观察性研究，可系统评估不同研究设计中的偏倚。
提取患者种族 / 民族、健康素养、社会经济因素（如收入、教育、就业）及其与用药错误的关联数据。由于研究设计和结果的异质性，采用叙述性合成的方法对数据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
从 2075 条初始记录中筛选出 39 篇全文进行评估，最终纳入 13 项研究。这些研究大多来自美国（n = 10 n = 1 n = 1 n = 1 n = 6 n = 4 n = 3 n = 1 n = 1 n = 2
健康素养水平通过成人功能性健康素养测试（简短形式）或最新生命体征（NVS）进行评估。在一些针对父母 / 护理人员健康素养和给药错误的研究中，由于 NVS 在英语和西班牙语中的有效性而被使用。其他社会经济数据，如种族、教育和收入，则通过自我报告收集。
纳入研究的参与者特征各异。例如，Mixon 等人（2014）的研究中，参与者平均年龄为 59 岁，主要为白人（81%）和非裔美国人（17%）；Glick 等人（2019）的研究主要包括西班牙裔（74%）和黑人（12%）的 12 岁以下儿童的父母，其中 76% 的父母健康素养较低。不同研究中的教育水平差异也很大，如 Liang 等人（2022）研究中的中国台湾队列，64.4% 的参与者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或仅完成小学教育。部分研究还凸显了社会经济挑战，如 Stewart 和 Lynch（2012）的研究中参与者无保险，Marks 等人（2012）的研究中参与者高比例无家可归。
质量评估结果显示，所有横断面研究（n = 8
在种族 / 民族与用药错误的关系方面，8 项研究考察了用药错误中的种族和民族差异。7 项研究表明，少数族裔患者相比白人多数群体处于劣势，常见问题包括不依从、治疗不足和药物监测不佳。例如，Roth 等人（2011）的研究发现，黑人患者比白人患者经历更多与药物相关的问题，尽管白人患者平均用药量更多；Mixon 等人（2014）的研究显示，非裔美国参与者出院后用药差异的几率比白人参与者高；Stewart 和 Lynch（2012）观察到，门诊环境中黑人患者经历至少一种用药差异的比例高于白人患者，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社会经济地位是用药错误的重要预测因素，在服务不足或贫困地区表现尤为明显。如 Akbarov 等人（2015）的研究发现，高贫困地区的初级医疗实践错过华法林患者国际标准化比值（INR）检测等基本监测步骤的可能性是低贫困地区的 3 倍；中国台湾的一项研究表明，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患者更可能不恰当储存和错误服用药物，而药师的干预可显著改善用药依从性、储存实践和自我护理知识。
多项研究一致发现，低健康素养与用药错误增加相关。例如，在一项针对急性冠状动脉症状住院患者的研究中，健康素养有限的患者出院后用药差异更多，51% 的患者至少有一种药物差异，59% 的患者报告存在误解，而较高的健康素养可降低这种风险。定性研究表明，低健康素养导致的理解问题与父母群体中的不依从和剂量错误有关，尤其在对药物名称和剂量知识有限的父母中更为突出。较高的父母教育水平与减少儿科用药错误相关，受教育程度较低的母亲使用量杯给药时更容易出现过量错误，健康素养较低的父母因对用药说明理解不佳，出现依从性错误的可能性更高。
有限的英语水平是儿科用药错误的风险因素。Harris 等人的研究显示，说西班牙语的父母比说英语的父母出现剂量错误的可能性高 1.6 倍；但 Hu 等人（2012）的研究发现，在华裔美国老年人中，英语或汉语水平与用药差异或潜在不适当用药的发生率无关，多药治疗等其他因素对用药差异的预测作用更强。
讨论
本研究探讨了种族 / 民族、社会经济因素、健康素养和英语水平对用药错误发生率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少数族裔患者面临更高的用药错误风险，尤其是在用药差异和药物相关问题方面。社会经济劣势也与用药错误的发生和患者体验相关，贫困地区的患者错过药物监测的几率更高，且对规定治疗的知识不足。健康素养在父母给孩子用药的情境中影响显著，低健康素养和低教育水平与儿科剂量错误和不依从相关。
少数族裔患者面临的特殊挑战增加了他们用药错误的风险。除了文献中提到的隐性偏见，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阻碍了医患之间的有效沟通，影响患者对用药说明的理解。当用药说明不是用患者的首选语言提供或缺乏文化相关性时，可能导致患者不依从、剂量错误和对医疗指导的误解。
社会经济因素，如收入、就业和教育，是获取医疗资源和保障用药安全的关键决定因素。经济限制会降低患者负担持续护理、随访和用药依从辅助工具的能力。例如，高贫困地区的初级医疗实践更易错过基本的药物监测。
低健康素养会影响药物管理的多个方面，包括剂量、依从性和治疗方案的复杂性。低健康素养的父母在管理儿科药物时可能会遇到困难，如误解用药说明、混淆药物名称，因对治疗必要性的误解而不依从。此外，有限的数字素养也限制了患者获取可靠健康信息或数字资源的能力。因此，医护人员应采取针对性策略，如使用图片说明和简化给药工具，提高低素养父母的用药安全性。
实践和政策意义
提高医护人员对种族、民族和社会经济因素与用药安全关系的认识，是促进患者安全的关键。结果差异可能与服务提供者的隐性偏见以及结构性不平等有关，未来研究应在用药错误的背景下对此进行深入探讨。将文化胜任力和健康差异培训纳入医疗教育和持续专业发展中，有助于从业者认识到这些风险，并在临床实践中积极应对。
改善医患沟通对减少用药错误至关重要，尤其对于健康素养较低的父母，这有助于提高儿科用药安全性。基于证据的沟通策略，如 “教回” 方法（患者重复说明以确认理解），已被证明可以提高理解和依从性。实施结构化沟通工具和图片给药说明，有助于缩小理解差距，减少用药错误，提高患者安全。扩大口译服务和提供符合文化背景的患者教育材料，对于提高弱势群体的用药安全性、弥合沟通差距也至关重要。
研究优势与局限性
本系统综述的优势在于全面考察了患者种族 / 民族、社会经济因素、健康素养与用药错误发生率之间的关联。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进行质量评估，确保了对纳入研究的严格质量评价。整个系统综述遵循 PRISMA 指南，提高了研究方法和结果的透明度和可重复性。
然而，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大多数研究在美国进行，这可能限制了研究结果在其他医疗系统和文化背景不同地区的普遍性。部分纳入研究的样本量较小，可能影响一些研究结果的可靠性。许多研究采用横断面设计，无法对社会经济因素与用药错误之间的关系进行因果推断，需要更多纵向研究。此外，用药差异的主要数据收集方法是患者自我报告，可能存在社会期望和回忆偏差。在儿科给药错误研究中，父亲的代表性不足，可能限制了对更广泛家庭背景的理解和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未来需要通过使用更大、更多样化的人群，采用纵向设计，并纳入不同护理人员的观点来解决这些局限性。
结论
本研究表明，少数族裔、社会经济背景较低和健康素养较低的患者更容易受到用药错误的影响。现有文献将这些差异与医护人员对少数族裔的负面隐性态度联系起来。持续的文化胜任力培训应融入教育课程和专业发展活动中，关注患者特征和社会经济劣势对用药安全的影响。为低素养、低社会经济地位和面临语言障碍的患者提供针对性资源，可减少不平等现象。此外，通过社区药房扩大随访支持，对于在服务不足地区提供可靠的出院后指导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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