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内源性ENO1抑制通过SPP1-ITGA4/ITGB1通路增强膀胱癌抗PD-L1免疫治疗效果的研究

　　本研究针对膀胱癌(BC)免疫治疗耐药机制，通过CRISPR-Cas9筛选和临床样本RNA测序发现ENO1是调控PD-L1阻断疗效的关键因子。研究人员证实ENO1过表达通过SPP1-ITGA4/ITGB1通路抑制CD8+T细胞功能并促进M2型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极化，导致免疫逃逸。ENO1基因或药物抑制可重塑肿瘤免疫微环境，显著增强抗PD-L1治疗效果，为膀胱癌联合免疫治疗提供新靶点。

　　

膀胱癌是全球第九大常见恶性肿瘤，每年新增病例超过61万例，尽管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s)的应用改变了治疗格局，但耐药性问题严重制约了临床疗效。肿瘤微环境(TME)中复杂的免疫细胞互作是影响治疗效果的关键，特别是CD8⁺T细胞功能抑制和M2型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的浸润与免疫治疗耐药密切相关。然而，调控这一过程的关键分子机制尚不清楚。

为解决这一科学问题，青岛大学附属医院泌尿外科的研究人员通过创新性的研究设计，发现糖酵解关键酶ENO1是膀胱癌免疫逃逸的重要调控因子。这项发表在《Journal of Experimental & Clinical Cancer Research》的研究，首次系统阐明了ENO1通过SPP1-ITGA4/ITGB1轴双重调控CD8⁺T细胞功能和TAM极化的分子机制，为克服膀胱癌免疫治疗耐药提供了新策略。

研究采用多组学技术联用的策略：首先通过体内全基因组CRISPR-Cas9筛选结合抗PD-L1治疗耐药患者的RNA测序发现ENO1是潜在调控因子；随后建立ENO1敲除的MB49膀胱癌细胞系，通过皮下和原位移植瘤模型评估肿瘤生长和免疫微环境变化；利用单细胞RNA测序(scRNA-seq)解析免疫细胞亚群特征；通过共培养实验、免疫共沉淀(Co-IP)和RNA免疫沉淀(RIP)等技术验证分子机制；最后在动物模型中评估ENO1抑制剂ENOblock与抗PD-L1的联合治疗效果。

研究结果部分包含以下重要发现：

1. CRISPR筛选与临床样本分析确认ENO1是免疫治疗耐药关键因子

   通过体内全基因组CRISPR筛选发现1083个基因缺失可增强抗PD-L1敏感性，结合耐药患者RNA测序，最终锁定ENO1为核心调控因子。临床样本分析显示ENO1高表达与CD8⁺T细胞浸润减少显著相关，且ENO1-high组患者对免疫治疗反应率仅为38%，显著低于ENO1-low组的79%。

2. ENO1缺失抑制肿瘤发生并激活抗肿瘤免疫

   ENO1敲除显著抑制小鼠皮下和原位移植瘤生长，单细胞测序显示ENO1-KO肿瘤中CD8⁺T细胞(特别是增殖型和IFN-responsive亚群)显著增加，而M2型TAM减少。CD8⁺T细胞清除实验证实其抗肿瘤作用的关键性。

3. ENO1通过SPP1-ITGA4/ITGB1通路抑制CD8⁺T细胞功能

   机制研究发现ENO1通过结合SPP1 mRNA 3'UTR增强其稳定性，分泌的SPP1蛋白与CD8⁺T细胞表面ITGA4/ITGB1结合，抑制其活化和细胞毒功能。过表达SPP1可逆转ENO1敲除对CD8⁺T细胞的激活作用。

4. ENO1通过相同通路促进M2型TAM极化

   SPP1同样通过结合巨噬细胞表面ITGA4/ITGB1，将M1型巨噬细胞极化为免疫抑制性的M2表型。M2型TAM又可分泌SPP1形成正反馈环路，进一步抑制CD8⁺T细胞功能。

5. 靶向ENO1显著增强抗PD-L1疗效

   ENO1抑制剂ENOblock与抗PD-L1联用可显著抑制肿瘤生长，延长生存期，并增加肿瘤内功能性CD8⁺T细胞浸润。SPP1抑制剂也显示出类似的协同效应。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首次揭示了ENO1-SPP1-ITGA4/ITGB1轴是膀胱癌免疫逃逸的核心机制，提出了"代谢-免疫"交互调控的新范式；开发了ENO1作为预测免疫治疗响应的生物标志物；证实了ENO1靶向治疗与免疫检查点阻断的协同效应，为临床联合治疗策略提供了理论依据。特别是发现M2型TAM通过分泌SPP1抑制CD8⁺T细胞功能的新机制，为理解肿瘤微环境中免疫细胞互作提供了新视角。

研究的创新性体现在多组学技术的系统整合：从全基因组筛选到单细胞解析，从分子机制到治疗验证，构建了完整的证据链。临床转化价值突出，ENO1抑制剂ENOblock已进入临床前评估阶段，有望成为改善膀胱癌免疫治疗的新选择。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索ENO1在不同癌症类型中的免疫调控作用，以及与其他代谢靶点的协同干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