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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IVF成功新路径:正常反应患者黄体期刺激中最佳Gn启动时机探究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25年09月22日 来源: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Women's Health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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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综述系统探讨了黄体期刺激(LPS)与卵泡期刺激(FPS)在正常卵巢反应(NOR)患者中的临床应用效果。研究通过对比Gn启动时机(早、中、晚期黄体期)对胚胎质量、妊娠结局等指标的影响,发现晚期黄体期启动Gn可获得更优的高质量胚胎率,且临床妊娠率与活产率与FPS方案相当。结果为个体化促排卵方案选择提供了重要循证依据,尤其为需冻融胚胎移植(FET)患者提供了更灵活的治疗窗口。
研究旨在分析和发现正常卵巢反应(NOR)患者在进行体外受精(IVF)黄体期刺激(LPS)时促性腺激素(Gn)的最佳启动时机。
研究回顾性分析了2021年1月1日至2023年12月31日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生殖医学中心进行的199个IVF或卵胞浆内单精子注射(ICSI)周期。其中121个周期采用卵泡期卵巢刺激(FPS)(其中119例添加了拮抗剂),78个周期遵循LPS方案。LPS组根据Gn启动时间进一步分为早、中、晚三个亚组。比较了LPS组与FPS组,以及三个亚组之间在Gn使用时长、总Gn剂量、获卵数、胚胎数、优质胚胎率、囊胚形成率、临床妊娠率、累积妊娠率、活产率和累积活产率等方面的差异。
晚期黄体期组的优质胚胎率显著高于早期黄体组,并略高于中期黄体组。晚期黄体组的临床妊娠率和活产率略高于早、中期黄体组,且与FPS组无显著差异。
对于NOR患者,在晚期黄体期启动Gn刺激似乎是最佳时机。
全球范围内,约六分之一的育龄夫妇被诊断为不孕症。强烈的社会压力使晚婚晚育趋于普遍。年龄增长、环境污染和不健康生活习惯等因素危及人类生殖健康,导致不孕夫妇数量逐年增加。随着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技术的广泛应用,以及控制性卵巢刺激(COS)方案、黄体期支持策略和实验室技术的不断改进,IVF后的累积活产率(CLBR)已显著提高。传统的COS方案包括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激动剂(GnRH-a)方案、微刺激/温和刺激方案和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拮抗剂(GnRH-A)方案。近年来的研究越来越关注孕激素 priming 的卵巢刺激(PPOS)方案,例如黄体期卵巢刺激(LPS)及其变体——卵泡期PPOS、灵活PPOS(fPPOS)和双重刺激方案。
传统理论认为,卵泡从前一个月经周期的晚期黄体期募集到当前周期的早期卵泡期。为促进多个卵泡同步发育,通常在早期卵泡期给予超生理剂量的促性腺激素(Gn)。这种方法旨在尽量减少重复卵巢刺激和手术取卵的需要,从而获得更多可用的卵母细胞。由于高雌激素水平可能在卵巢刺激期间引发过早的黄体生成素(LH)峰,导致提前排卵或影响卵母细胞质量,生殖妇科医生近50年来一直在完善排卵方案。经典长方案通过使用GnRH-a来防止早期LH峰,称为控制性卵巢刺激(COS)。GnRH-a通过最初的“flare效应”随后使垂体脱敏而起作用。然而,该药物起效延迟,且由于严重的降调节、初始剂量增加和排卵持续时间延长,可能给患者带来显著不适,造成经济和情感负担。GnRH-A方案通过在排卵晚期阻断垂体上的GnRH受体来快速抑制LH释放,效果显著但成本高昂。因此,迫切需要新的、更贴近生理状态并能有效防止早期LH峰的排卵方案。
2003年,Baerwald等人提出了卵泡波理论,发现在50名育龄妇女的单个月经周期内可出现2-3波卵泡发育。基于该理论,LPS方案首次成功应用于需要在进行化疗前保存生育能力的癌症患者。LPS方案与卵泡期卵巢刺激(FPS)在获卵数、卵母细胞活力和受精率方面无显著差异。2015年,Kuang等人提出了卵泡期PPOS方案,即在卵泡期同时给予外源性孕酮(P)以抑制LH分泌,并进行Gn刺激。卵泡期给予外源性孕酮或黄体期的高内源性孕酮水平可通过负反馈调节抑制早期LH峰的形成,其获卵数和优质胚胎数与FPS组相比无显著差异。虽然PPOS和LPS方案在非降调节的COS方案中都能有效防止早期LH峰,但其一个缺点是必须进行冻融胚胎移植(FET)。这是因为这些方案中使用的内源性或外源性孕酮可能对子宫内膜产生不利影响,导致其与胚胎发育不同步。
近年来,随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流行和患者流动性差,PPOS方案因其方便口服、成本低和灵活性高而被许多生殖中心使用。然而,与主流方案(如激动剂和拮抗剂方案)相比,PPOS方案更多地关注卵巢反应不良患者的治疗,对正常卵巢反应患者的关注较少。现有证据表明,在卵巢储备功能正常的患者中,虽然卵泡期PPOS方案的获卵数显著低于GnRH-a方案,但两种方案的临床妊娠率或流产率无显著差异。两种方案的早产率、新生儿出生体重异常率和先天性畸形率相似。移植通过LPS方案获得的整倍体囊胚后的围产期和新生儿结局与使用FPS方案获得的结局无显著差异。与短方案和拮抗剂方案相比,高P状态排卵方案的早产率、低出生体重率、新生儿死亡率、先天性异常率以及三岁时身体发育和健康状况无统计学差异。基于这些研究,PPOS方案的安全性被认为与传统方案相当。然而,需要更大规模的前瞻性临床试验来进一步验证其长期安全性和有效性。此外,应优化PPOS方案并根据特定患者特征和应用策略进行调整,以提高其在辅助生殖治疗中的临床价值和有效性。
本研究旨在通过比较FPS和LPS方案在NOR人群中的应用后的临床和实验室参数以及妊娠结局,为NOR患者选择最佳COS方案提供可靠证据。尽管LPS方案已成为传统FPS的可行替代方案,但目前的研究仅探讨了LPS方案中对于卵巢反应不良(POR)患者的最佳Gn给药时机。然而,目前对于NOR患者LPS方案中最佳Gn给药策略尚无明确定义。本研究首次根据LPS方案中Gn的不同启动时间比较了三个亚组,旨在确定LPS方案内Gn启动的最有效时间窗口,以期提高促排卵效率并优化临床结局。
对2021年1月1日至2023年12月31日在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生殖医学中心接受IVF或ICSI的女性进行回顾性分析。根据就诊时的月经周期将患者分为FPS组和LPS组(按Gn启动时间),LPS组又根据Gn启动时机进一步分为早、中、晚黄体期三个亚组。
研究的纳入标准为:1)在指定期间于该中心首次进行IVF或ICSI周期的夫妇;2)使用FPS(灵活拮抗剂方案)或LPS方案进行促排卵;3)年龄在20至45岁之间;4)移植2个卵裂期胚胎或1个囊胚期胚胎。
符合以下任何标准的患者被排除:1)配偶一方或双方存在染色体异常;2)内分泌系统疾病,包括糖尿病、垂体微腺瘤、甲状腺功能障碍或高泌乳素血症;3)患有生殖系统结核、输卵管积液/脓液或其他全身性基础疾病;4)复发性流产患者;5)宫腔异常,包括先天性子宫异常、宫腔粘连、粘膜下肌瘤、子宫内膜薄或慢性子宫内膜炎;6)卵巢储备功能减退(AFC < 5, AMH < 1.2 ng/mL),COS周期中获卵数≤3个或>20个(不符合这些标准者定义为正常卵巢反应);7)非首次FET周期。
通过经阴道超声检查排卵后的优势卵泡或监测到血清P水平升高来确认黄体期,并开始使用尿促性素(乐得宝,丽珠集团,中国)、重组人卵泡刺激素(果纳芬,默克,意大利)或尿促卵泡素(丽申宝,丽珠集团,中国)进行促排卵,剂量范围为150–300 IU/天。对于进行排卵监测的患者,优势卵泡排出日视为D0;D0–D4(或距下次月经≥11天,P水平为1–3 ng/mL)定义为早期黄体组;D5–D9(距下次月经6–10天,P水平为5–25 ng/mL)定义为中期黄体组;D10–D16(距下次月经0–5天,P水平<5 ng/mL)定义为晚期黄体组。
FPS方案采用相同的标准启动。当超声监测显示最大卵泡直径>12 mm,或LH水平升高至基线值的1.5倍以上,或E2水平>600 pg/mL时,开始每日一次皮下注射醋酸西曲瑞克直至扳机日。
Gn的剂量和扳机时机根据患者的激素水平、卵泡大小和Gn使用时间来确定。当一个优势卵泡达到18 mm或三个达到17 mm直径时,皮下注射250 μg重组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r-HCG,艾泽,默克雪兰诺,意大利)或0.1 mg GnRH-a(达菲林,益普生生物制药,法国)加250 μg r-HCG,并在35–37小时后在超声引导下取卵。
根据精液质量选择IVF或ICSI。在第1-6天观察卵裂球的大小、数量、均匀度和碎片率。在全胚冷冻后或取卵周期后≥1个月进行FET。使用玻璃化冻融溶液试剂盒(Kato,日本,VT102)解冻胚胎,每个FET周期移植2个卵裂期胚胎或1个囊胚。
月经规律或不规律的患者分别接受自然周期或激素替代周期。使用黄体酮(黄体酮,浙江仙琚,中国)40 mg/天或黄体酮缓释阴道凝胶(雪诺酮,默克,意大利)进行子宫内膜转化。移植后第14天进行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测试。若结果为阳性,则维持原剂量的雌激素和孕激素,并在妊娠7-8周时逐渐减量,至11-12周时停药。
数据分析采用Student’s t检验用于呈正态分布的连续变量,Mann–Whitney U检验用于非正态分布数据。结果以均值±标准差(SD)报告。分类变量采用Pearson卡方检验或Fisher精确检验(视情况而定),结果以百分比表示。使用社会科学统计软件包(版本27,SPSS Inc)进行统计分析。P值小于0.05被认为具有统计学显著性。
最初,根据纳入标准,共纳入357个周期(220个周期分配至FPS组,137个周期分配至LPS组)。根据排除标准,FPS组排除了99个周期,LPS组排除了59个周期。最终,199个周期符合纳入和排除标准,其中FPS组121个周期,LPS组78个周期。
FPS组和LPS组在年龄、体重指数(BMI)、不孕因素、不孕年限、受精方式以及FSH、LH、E2或P的基础水平方面无显著差异(P>0.05)。两种方案的Gn启动剂量相似,但LPS组的Gn使用时长和总Gn剂量显著更高(P<0.001)。黄体萎缩会减弱孕酮对LH的负反馈调节。在LPS组中,78名患者中有45名在促排卵晚期接受了预防性拮抗剂以抑制早期LH峰;与FPS组相比,拮抗剂剂量以及扳机日的LH和E2水平显著更低(P<0.001),两组均未观察到提前排卵。LPS组的获卵数、优质胚胎数、MII卵母细胞率和优质胚胎率显著更高(P<0.05)。然而,FPS组的卵泡数>14 mm更多,且优质囊胚比率更高(P<0.05)。亚组分析显示,对于IVF周期,LPS组的MII卵母细胞率和优质胚胎率高于FPS组(P<0.05),但优质囊胚比率相似(P>0.05)。ICSI后,两组在获卵数、MII卵母细胞数、2PN和可用胚胎数方面无显著差异。然而,FPS组的优质囊胚数和优质囊胚率显著更高,而LPS组的优质胚胎率显著高于FPS组(P<0.001)。因此,提示两种方案实验室指标的差异与受精方式无关,LPS方案在MII卵母细胞率和优质胚胎率等多个生殖指标上显示出优势,这为临床选择最佳促排卵方案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依据。
为了研究两种方案妊娠结局的差异,我们比较了使用FPS方案进行的121个首次冻融胚胎移植周期和使用LPS方案进行的78个首次冻融胚胎移植周期。尽管LPS组的持续妊娠率低于FPS组(P<0.05),但两组在生化妊娠率、临床妊娠率、异位妊娠率、流产率、累积妊娠率、早产率、活产率、累积活产率和新生儿出生体重方面无显著差异(P>0.05),且两组均无先天性畸形分娩。因此,LPS方案可能在MII卵母细胞率和优质胚胎率等某些生殖指标上具有优势,但其对临床妊娠率、累积妊娠率和活产率等重要临床指标的总体影响与拮抗剂方案相比并未显示出显著差异。
对女性年龄、BMI、不孕年限、不孕因素、受精方式、基础激素水平(FSH、LH、E2、P)、Gn启动剂量、总Gn剂量、Gn使用时长、拮抗剂数量和卵巢刺激方案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逻辑回归分析。年龄(比值比[OR]=0.909,95%置信区间[CI]: 0.849–0.973, P<0.001)和不孕(比值比[OR]=0.535, 95%置信区间[CI]: 0.288–0.996, P<0.05)是影响活产率的独立因素。调整混杂因素后,FPS和LPS方案之间的活产率无显著差异。结果表明,LPS方案比FPS方案产生更高的优质胚胎率,并且在活产率方面与FPS方案相当。LPS方案是否能被采纳为标准卵巢刺激方案,需要临床医生根据每位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全面评估。
为了阐明Gn启动时机的差异是否导致了LPS和FPS方案组间的差异,根据Gn启动时间将LPS方案组分为早、中、晚LPS亚组。基线信息显示无显著差异。比较组间临床指标,Gn启动剂量标准一致。中期和晚期黄体组的Gn使用时长显著长于FPS组(P<0.001)。中期和晚期黄体组的总Gn剂量显著高于早期黄体组和FPS组;早期黄体组的总Gn剂量高于FPS组(P<0.001);中期与晚期黄体组之间无统计学差异。
为了确定患者最有利的黄体期诱导时间,我们比较了Gn给药后不同时间点的LH、E2和P水平。统计分析显示,尽管四组均未发生因早期LH峰导致的提前排卵或周期取消,但晚期黄体组和FPS组的拮抗剂使用量显著高于早期和中期黄体组;晚期黄体组的使用量也显著高于FPS组(P<0.001)。在Gn给药第7-9天,优势卵泡直径常≥14 mm,需要在非降调节方案中添加拮抗剂。本研究中,早、中、晚期黄体组和FPS组的拮抗剂添加比例分别为15/29, 11/27, 19/22, 和 119/121。我们观察到,FPS组扳机日的LH水平显著高于早、中、晚期黄体组(P<0.01),事后比较显示FPS组与中期黄体组之间存在统计学显著差异。这些结果表明,由于生理性黄体对LH释放的反馈抑制作用,LPS方案仅需极少量的拮抗剂即可防止提前排卵。比较四组间的E2水平,在整个刺激周期中,中期和晚期黄体组的E2水平显著低于FPS组,三个LPS亚组扳机日的E2水平也显著低于FPS组。这表明,在高孕酮水平下(如黄体高峰期和高峰期后),促排卵显著降低了整个刺激周期的血清E2水平,可能降低OHSS的发生率,并提高患者在治疗过程中的生理耐受性、舒适度和依从性。
尽管不同黄体期促排卵组与FPS组在实验室指标上存在差异,但晚期LPS组表现出更优的MII卵母细胞率和优质胚胎率(P<0.05)。晚期LPS组与FPS组在囊胚形成率和优质囊胚比率方面无显著差异。此外,与其他两组相比,其Gn给药时机、总Gn剂量和所需拮抗剂数量并未显著增加。这些发现对优化临床促排卵方案具有重要意义。
鉴于基线数据无统计学差异,晚期黄体组的临床和实验室指标略高于早、中期黄体组,且与FPS组相当。关于主要妊娠结局指标,FPS组的胚胎着床率与晚期黄体组无显著差异,但显著高于早期和中期黄体组(P<0.01)。尽管晚期黄体组的临床妊娠率、累积妊娠率、活产率和累积活产率略高于早、中期黄体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晚期黄体组的生化妊娠率高于早、中期黄体组,中期黄体组的流产率高于其他两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各组新生儿出生体重无显著差异,且各组均未发生新生儿发育畸形。
此外,晚期LPS方案中Gn的启动时间更接近月经期,其中位Gn使用时长比FPS方案长2天,且E2水平较低。这可能是本研究中4例接受晚期LPS新鲜周期移植的患者中有3例成功妊娠的原因。在卵巢储备功能正常的女性中,于LPS方案的晚期黄体期启动Gn可能获得与FPS方案相似的临床妊娠率和活产率,并具有实现新鲜胚胎移植和缩短周期等待时间的额外优势。
NOR女性是接受IVF治疗的主要人群;因此,更合理的卵巢刺激方案至关重要。在本研究中,在相同的Gn启动剂量标准下,LPS组的Gn使用时长和总Gn剂量高于FPS组。为防止黄体萎缩后孕酮对早期LH峰形成的负反馈抑制减弱,LPS组78个促排卵周期中有45个在促排卵晚期预防性添加了拮抗剂。尽管如此,LPS组使用的拮抗剂数量仍显著少于拮抗剂方案组。LPS组扳机日的LH水平显著低于FPS组,且两组均未发生提前排卵。这表明,在NOR人群中,LPS方案需要更长的促排卵时间和更多的促排卵药物,但更少的拮抗剂剂量即可达到与FPS方案相同的结果。因此,从经济角度而言,两种方案的总药物成本无显著差异。与我们的发现一致,一项荟萃分析表明,在卵巢反应不良和正常反应人群中,LPS方案所需的Gn使用时长和剂量均高于拮抗剂方案和短方案。
传统上,卵巢刺激在月经期启动Gn。LPS方案的引入扩展了卵巢刺激的时机选择,通常是在排卵后0至5天内启动黄体期刺激。为反映真实世界的临床实践,与先前的分组方法不同,本研究首次根据Gn启动时的实际黄体期,将接受LPS方案的正常卵巢反应者细分为三个亚组。这种方法可以比较不同启动时间亚组的妊娠结局,旨在确定Gn启动的最佳时间窗口。三组的标准起始剂量一致,组间Gn起始剂量无显著差异。中期黄体组的Gn使用时长显著长于早期组(P=0.002),中期黄体组的总Gn剂量略高于早期和晚期黄体组,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一方面,在早期黄体期(排卵后第1-4天),黄体正在形成,而中期黄体期(排卵后第5-9天)是黄体发育相对稳定和成熟的阶段。在这两个阶段,血清E2和P水平逐渐升高或已处于高水平,此时垂体受到抑制,因此需要更长的促排卵时间。另一方面,先前研究发现早期和晚期黄体期组每卵巢的健康卵泡平均数量高于中期黄体期组(1.6 vs 3.0 vs 0.3),早期和晚期黄体期组的睾酮和雄烯二酮总和与雌激素的比率低于中期黄体期组。这表明,与早期和晚期黄体期相比,中期黄体期的颗粒细胞敏感性可能较低,导致卵泡在中期黄体期对Gn刺激的敏感性较低,因此需要更长的Gn刺激时间。
促排卵期间和生理性高孕酮是否影响卵母细胞募集和胚胎发育也是近年来的热点问题。在体外实验中,向牛卵母细胞-卵丘复合体中添加孕酮虽然未降低卵裂率,但降低了囊胚形成率。这可能与孕酮抑制卵巢丘细胞抑制素α亚基的表达有关,而抑制素相关肽影响卵母细胞的最终成熟,从而对囊胚形成产生不利影响。此外,合成孕酮对孕酮受体表现出独特的亲和力,并作用于其他类固醇受体,产生与天然孕酮不同的效应。一些研究发现,小鼠在卵泡期暴露于高孕酮水平会减少窦卵泡数量并降低排卵率。尽管扳机日P水平升高的患者获得的卵母细胞数量显著更多,但其不仅优质胚胎更少,而且表现出较低的累积活产率。本研究在排卵后进行,因此排除了外源性孕酮的任何干扰。在本研究中,早期黄体组在整个刺激周期都暴露于孕酮,而中期和晚期黄体组仅在早期卵泡期暴露于孕酮。早期组扳机日的P水平显著高于中期组,中期、晚期黄体组与FPS组扳机日的P水平无统计学差异。早期黄体组的MII卵母细胞率显著高于中期组,中期和晚期黄体组的优质胚胎率显著高于早期黄体组,但三组间的囊胚形成率和优质囊胚比率无显著差异。结果表明,卵泡发育期间暴露于高水平的孕酮可能不影响卵母细胞和胚胎质量,且扳机日的高孕酮水平不会对胚胎质量产生不利影响。
扳机日血清E2水平对胚胎发育潜能的影响也是长期存在争议的话题之一。先前的研究表明,扳机日雌激素水平超过2500 pg/mL可能与妊娠结局负相关,而其他研究则证实雌激素水平不影响卵母细胞或胚胎质量,或降低持续妊娠率。在本研究中,FPS组扳机日的E2水平显著高于中期和晚期黄体组,中期和晚期黄体组的E2水平相似。晚期黄体组的临床妊娠率和活产率与FPS组相似,且高于早期和中期黄体组,尽管差异不显著。因此,这些结果表明,扳机日E2水平可能不是影响LPS方案妊娠结局的主要因素;然而,这一结论需要在大样本研究中得到证实。
FET的发展为不孕患者的生育力保存以及高孕酮状态下促排卵方案的使用提供了更多选择。FET不会对妊娠结局和胎儿长期生长发育结局产生不利影响,现已成为新鲜胚胎移植的有效替代方案。一项大样本量的多中心回顾性研究表明,冷冻保存时间与妊娠和活产负相关,合理化首次FET的时机尤为重要。高水平的E2可使胚胎和子宫内膜发育不同步,降低子宫内膜容受性。因此,拮抗剂方案后的FET周期妊娠率高于新鲜胚胎移植周期。然而,无法进行新鲜胚胎移植仍然是LPS方案的一个缺点。本研究仅比较了两种方案首次FET的妊娠结局。在本研究中,接受首次FET的121例FPS组和78例LPS组NOR患者的妊娠结局(如临床妊娠率、活产率和累积活产率)无显著差异。与先前文献主张早期黄体期促排卵(排卵后4天内启动)不同,我们发现任何时间启动促排卵都是可行的,并且晚期黄体组的优质胚胎率、囊胚形成率和优质囊胚比率良好。晚期黄体期组和FPS组的卵泡数>14 mm显著高于中期黄体期组。中期和晚期黄体期组的优质胚胎率显著高于早期黄体期组和FPS组,具有统计学显著差异(P<0.001)。晚期黄体期组的优质囊胚率与FPS组无显著差异,但早期和中期黄体期组的优质囊胚率显著低于FPS组(P<0.05)。由于各亚组样本量有限,一些实验室参数和妊娠结局在四组间未显示出统计学显著差异。例如,晚期黄体期组的MII卵母细胞数和2PN数高于其他组,但差异不显著。在临床妊娠率、流产率和活产率方面,中期黄体期组显示出明显的劣势,但差异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性。这些差异的潜在临床意义值得进一步探索,未来的研究应采用更稳健的前瞻性设计和更大的样本量,以专门验证不同LPS启动策略的优缺点。本研究未涉及妊娠期高血压、糖尿病、前置胎盘和胎膜早破等围产期结局,但本研究中LPS与FPS方案的新生儿均无先天性畸形,且新生儿出生体重无显著差异。先前一项关于双重刺激方案的多中心研究表明,在首次移植周期中,源自FPS和LPS方案的优质整倍体囊胚在低出生体重、高出生体重、小于胎龄儿和大于胎龄儿等新生儿结局方面无差异。这表明LPS方案是安全可行的。因此,其是否能作为常规促排卵方案,需要临床医生在考虑患者具体情况后进行评估。
总之,在NOR女性中,LPS方案与FPS方案在临床、实验室和妊娠结局指标上相似。其中,晚期LPS方案更接近FPS方案。这些发现为不希望进行新鲜胚胎移植的患者(例如进行植入前遗传学检测的患者)提供了更多的卵巢刺激方案选择。然而,样本量小和单中心设计凸显了需要进行更大规模、多中心试验来证实这些结果并完善临床实践,以确保在生殖医学中采取更有效和量身定制的方法。
本研究经吉林大学第一医院机构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2023-734)。该委员会未要求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因为该研究对参与者风险极小,且结果不会用于其诊断。所有样本和数据均已去标识化以充分保护参与者的隐私权。本研究遵循赫尔辛基宣言进行。
所有作者对报告的工作做出了重大贡献,无论是在构思、研究设计、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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