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大流行下呼吸与危重症医学专科培训医师的教育经历与心理健康状况研究

　　本文通过质量改进研究，深入探讨了COVID-19大流行对呼吸与危重症医学（PCCM）专科医师培训的影响，揭示了其在情感负担、团队协作及教育培训方面的挑战与应对策略，为未来公共卫生危机中的医学教育提供重要参考。

　　

摘要

本研究通过质量改进方法，探讨了COVID-19大流行对呼吸与危重症医学（PCCM）专科培训医师的教育和心理健康带来的影响。研究采用电子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相结合的方式，对14名PCCM专科医师进行了深入调研。结果显示，疫情不仅显著增加了医师的情感负担与身体负荷，还影响了其专业培训的质量和团队协作机制。

引言

COVID-19大流行对PCCM专科医师的培训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疫情之前，该群体已存在较高比例的抑郁、职业倦怠与心理压力。疫情期间，PCCM专科医师处于抗疫一线，长时间接触重症患者，面临更高的工作负荷和感染风险，同时还需应对临床实践环境的快速变化。尽管已有研究探讨了COVID-19对医学教育的影响，但针对PCCM专科医师的深入研究仍然较少。本研究旨在通过质量改进研究，系统分析疫情对PCCM专科医师教育及心理状态的多方面影响，并为未来应对类似公共卫生事件提供策略建议。

方法

研究获得了锡拉丘兹VA机构审查委员会的豁免批准，所有参与者均知情同意。研究在学术型PCCM培训项目中进行，涵盖大学医院、VA医院及私立社区医院三个培训点。研究采用电子问卷收集人口统计学信息及医师对项目准备、沟通、轮转调整、教育满意度等方面的反馈，并通过REDCap工具进行数据管理。基于问卷结果，研究进一步设计了半结构化访谈问题，对14名专科医师及项目主任（FD）进行了深入访谈。数据分析采用主题分析法，由研究人员独立完成编码与主题提炼，并通过多次讨论确定最终主题。

结果

电子问卷调查

参与医师的平均年龄为35.5±3.7岁，54%的医师有至少一名子女。92%的医师担心将COVID-19传染给家人，38%认为个人生活受到显著影响。23%的医师工作时间增加，70%经历了轮转安排的调整，主要集中在重症监护室（ICU）轮转（77%）。76%的医师认为教育受到会议取消（77%）和远程学习（61%）的影响。所有医师均表示非COVID相关操作（如超声支气管镜EBUS）减少。尽管所有医师认为项目提供了充分支持，61%认为其他住院医师/专科医师项目的协助仍需改进。31%的医师认为医院 overwhelmed，仅15%认为准备充分。值得注意的是，92%的医师不认为项目使其面临不必要的感染风险。对培训体验的整体评价中，31%认为“非常好”，31%“好”，8%“差”；58%表示满意，33%非常满意，无人表示不满意。

半结构化访谈

通过对访谈内容的主题分析，研究提炼出三大主题：情感负担与身体负荷、孤独感与团队情谊、以及教育培训的影响。

情感负担与身体负荷

疫情期间，医师休息区域的需求变得尤为突出。医师房间成为唯一可脱下个人防护装备（PPE）、进行必要休息的场所。长时间佩戴PPE导致皮肤擦伤等身体不适，且因患者病情危重，医师需长时间滞留ICU。休息室空间不足问题在疫情期间被放大，医院最终通过提供更大休息空间予以回应。此外，医师普遍存在对感染的焦虑，尤其担心传染给家人，一名医师因其妻子怀孕采取了严格的防护措施。面对ICU内的高死亡率，医师承受了巨大的情感压力，频繁参与家属沟通和病情告知，而远程交流方式进一步增加了沟通的难度与情感的疏离。医师还因需频繁进行气管插管而倍感挫折，非侵入通气手段使用减少加重了其身心负担。

孤独感与团队情谊

医师在ICU工作中体验到强烈的孤独感，尤其在夜间值班时需独立管理大量患者，而上级医师远程支持的方式加剧了这种孤立感。其他专科（如心内科、外科）的协助不稳定，进一步加重了PCCM医师的负荷。然而，这种孤独感也催生了深厚的团队情谊。医师之间形成了“战壕中的兄弟姐妹”般的情谊，通过互相调整班次、分担工作彼此支持。针对怀孕同事的安排虽引发部分不满，但整体上体现了团队的体谅与协作。项目主任和导师的支持也被视为重要的心理依托。

教育

疫情导致多数的肺科轮转向重症监护倾斜，医师普遍认为肺科教育质量下降，尤其是一、二年级医师。非紧急操作（如EBUS）被取消或减少，医师担心操作技能的熟练度。相反，医师在重症操作（如中心静脉置管、动脉线、透析导管、气管插管等）方面得到充分锻炼，但在某些基础重症管理（如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方面反而生疏。选修轮转（如移植、放射科）的取消进一步限制了全面教育的获取。讲座转为线上形式，虽然提供了时间灵活性，但ICU工作的医师难以全程参与，失去了面对面互动带来的交流与凝聚力。

项目主任视角

项目主任（FD）在访谈中提到了医师最关注的三个问题：感染风险与PPE不足、心理健康与 exhaustion、以及其他专科支持缺乏带来的工作负荷。FD通过增加ZOOM会议频次、调整轮转安排、增设ICU单元等方式回应这些关切，但在争取其他专科支持时遇到阻力。FD认为，尽管存在不满与紧张，医师表现出了显著的韧性与团结，是医院运作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讨论

本研究通过质性与量性结合的方法，深入揭示了COVID-19对PCCM专科医师培训的多层面影响。医师的需求符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基本生理与安全需求的满足是应对更高层次需求（如归属感、自我实现）的前提。研究结果与既往文献中报告的压力、工作负荷增加、教育中断等一致，但进一步突出了休息区域的重要性、情感负荷的具体来源（如临终沟通）、以及其他专科支持不足的现状。尽管存在冲突与不满，医师普遍认可项目的沟通努力与FD的支持作用。线上讲座的局限性及面对面教育的重要性也被多次强调。

局限与优势

本研究为单中心研究，样本量较小（14人），结果可能难以推广至其他机构。然而，研究通过深度访谈和主题分析，较好地捕捉了特定群体在特殊时期的体验，方法学上具有较强的内在效度。研究为相关教育项目在未来应对危机时提供了具体建议，如加强团队支持、优化休息空间、平衡技能培训等。

结论

COVID-19大流行期间，PCCM专科医师在情感、身体及教育方面面临多重挑战。项目通过有效沟通、调整轮转、提供支持等方式缓解了部分压力，但其他专科协作不足、工作负荷分配不均等问题依然存在。医师普遍珍视团队协作与面对面互动，对重症技能提升感到满意，但对肺科教育的欠缺表示关切。研究建议未来类似危机中应更注重医师的全面需求，加强跨专科合作，并优化教育资源的分配与实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