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r35细胞：类风湿关节炎骨丢失的新型免疫调节亚群及其临床意义

　　本研究发现，在未经治疗的类风湿关节炎（RA）患者中，可诱导性IL-35产生型调节性T细胞（iTr35）的频率显著降低，且与骨密度（BMD）呈负相关，与骨吸收标志物（TRAP5b、CTX-I）负相关，与骨形成标志物（osteocalcin）正相关。该研究揭示了iTr35作为新型免疫调节亚群在RA骨丢失中的潜在保护作用，为靶向iTr35-IL-35-破骨细胞调控轴治疗RA相关骨病提供了新思路。

　　

Abstract

类风湿关节炎（RA）是一种以慢性炎症和进行性骨破坏为特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虽然经典调节性T（Treg）细胞已知能抑制破骨细胞生成，但非经典亚群如可诱导性IL-35产生型调节性T细胞（iTr35）在RA相关骨丢失中的作用尚未明确。本研究旨在评估RA患者中iTr35细胞的表达，并分析其与骨密度（BMD）和血清骨转换标志物的关联。

Background

RA的骨损伤病理不仅由破骨细胞过度活化引起，还与成骨细胞功能障碍导致的骨重塑失衡有关。骨免疫学这一新兴学科揭示了免疫细胞对骨骼重塑的调控作用。促炎细胞因子如TNF-α、IL-6和IL-17通过上调破骨细胞因子RANKL促进破骨细胞分化，而Treg细胞则通过产生抗炎细胞因子如IL-10和TGF-β抑制破骨细胞生成，维持骨稳态。然而，有证据表明Treg细胞在RA中的功能也受到影响，且传统Treg介导的免疫调节不足以中和促骨吸收的免疫微环境。

在新兴的Treg群体中，iTr35细胞是一种具有独特表型和功能特征的免疫抑制群体。与传统的Foxp3⁺ Treg细胞相比，iTr35细胞由IL-35从初始CD4⁺ T细胞诱导而来，以同时表达异二聚体细胞因子IL-35的两个亚基Ebi3和IL-12p35为特征。iTr35细胞以Foxp3非依赖性和接触非依赖性方式发挥调节活性，主要通过IL-35分泌机制，在先天和适应性免疫水平抑制免疫反应。

Materials and methods

本研究前瞻性纳入34例新诊断、未经治疗的RA患者和34例年龄性别匹配的健康对照（HCs）。所有患者符合2010年美国风湿病学会/欧洲抗风湿病联盟（ACR/EULAR）的RA分类标准。排除标准包括：6个月内使用过全身性糖皮质激素、双膦酸盐或其他抗骨质疏松药物；诊断为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代谢性骨病；肾功能或肝功能不全；活动性感染或恶性肿瘤。

通过密度梯度离心法分离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s），采用流式细胞术检测iTr35（CD4⁺Foxp3^-Ebi3⁺IL-12p35⁺）、常规Treg（CD4⁺CD25⁺Foxp3⁺）、效应T（Teff，CD4⁺CD25^-）和初始CD4⁺ T（CD4⁺CD45RA⁺）细胞的频率。使用双能X线吸收测定法（DXA）测定腰椎和股骨颈的BMD。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ELISA）检测血清TRAP5b、CTX-I和骨钙素（osteocalcin）水平。使用Spearman等级相关系数评估iTr35频率与临床或生化参数的相关性。

Results

RA患者和HCs在年龄、性别分布或体重指数（BMI）方面无显著差异。RA患者的红细胞沉降率（ESR）、C反应蛋白（CRP）、类风湿因子（RF）和抗环瓜氨酸肽（抗-CCP）抗体水平显著升高，反映活跃的全身炎症。RA患者在腰椎和股骨颈部位的BMD显著降低，表明早期系统性骨丢失。

流式细胞分析显示，与HCs相比，RA患者的iTr35细胞比例显著降低，Treg频率显著减少，而Teff细胞显著增加，初始CD4⁺ T细胞无显著差异，表明RA中存在向促炎T细胞谱的转变和免疫调节平衡破坏。

Spearman相关分析显示，iTr35细胞频率与股骨颈BMD和腰椎BMD均呈强负相关。在RA患者中，iTr35频率与TRAP5b和CTX-I呈负相关，与骨钙素呈正相关。

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显示，iTr35频率在校正年龄、BMI和绝经状态后仍与股骨颈BMD显著负相关，表明iTr35水平降低是RA患者BMD降低的独立预测因子。

Discussion

本研究首次将iTr35失调与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骨骼恶化联系起来，提出了骨免疫学中一个先前未被认识的调节轴。iTr35细胞缺乏可能与早期骨恶化直接相关。iTr35细胞可能通过IL-35介导的抑制破骨细胞分化发挥骨保护作用，直接作用于破骨细胞前体，并通过调节炎症性骨微环境间接发挥作用。

从转化角度来看，iTr35细胞可作为RA相关骨丢失的潜在生物标志物和治疗靶点。针对iTr35细胞或其IL-35介导的通路可能提供双重益处：免疫抑制和骨骼保护。IL-35疗法或诱导iTr35的生物制剂可能代表整合免疫调节与骨保护的下一代策略。

Conclusion

本研究确定iTr35细胞是一种参与RA骨代谢调节的新免疫调节群体，证明iTr35细胞在未经治疗的RA患者中显著减少，且其缺乏与较低的BMD和增加的破骨细胞活性标志物独立相关。这些发现揭示了一个新的iTr35-IL-35-破骨细胞调节轴，表明免疫耐受丧失直接导致RA系统性骨骼恶化。靶向iTr35细胞或增强IL-35信号传导可能代表一种有前景的双重作用策略，可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同时抑制炎症和保持骨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