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传统医学教育边界：基于艺术的继续医学教育（CME）对医师临床实践与职业福祉的价值探究

　　本综述系统探讨了艺术与人文（A&H）在继续医学教育（CME）中的应用价值。研究通过混合方法（问卷调查与主题分析）证实，基于视觉艺术的CME课程能显著提升医师的临床观察力、批判性思维与职业幸福感，同时促进跨专业协作与文化谦逊（cultural humility）能力。尽管存在“非传统教学”的认知障碍，但超过90%的参与者支持将其纳入CME体系，为医学教育创新提供了实证依据。

　　

摘要

本研究聚焦艺术与人文（Arts and Humanities, A&H）在继续医学教育（Continuing Medical Education, CME）中的整合潜力。尽管A&H在本科和研究生医学教育（UGME）中应用广泛，但其在CME领域的实践仍属新兴范畴。本研究通过设计四场独立的线上艺术工作坊，采用视觉艺术教学法（如视觉思维策略VTS），探讨医师对艺术型CME的接受度、相关性认知及潜在影响机制。

引言

艺术与人文被认定为应对医学实践挑战的重要工具，其在临床技能培养、多元视角理解及社会倡导方面的作用已有文献支持。然而，目前仅3%的A&H项目面向临床医师群体，且CME中A&H项目的增长速度远低于UGME。这一差距凸显了探索艺术型CME在职业医师群体中实施路径的紧迫性。

方法

课程设计

研究团队基于艺术博物馆教育的最佳实践，设计了四场时长2小时的线上工作坊（Zoom平台）。课程采用建构主义范式，强调通过主动学习与社会互动构建知识。核心教学目标包括：
1. 个体技能构建（如近距离观察、证据推理与临床反思）；
2. 艺术教学法应用（如VTS实践与艺术活动临床转化）。
每场会议以个性化回应导览（PRT）开场，通过虚拟画廊图像引导参与者自我介绍，后续采用VTS框架进行艺术讨论，强调多元解读而非历史背景或艺术家意图。终场活动设计多样，包括“肖像患者”分类、集体诗歌创作及非语言线索分析等。

研究方法与参与者

通过机构CME邮件列表与社交媒体招募参与者，限定为已完成培训的职业医师。每场会后收集匿名电子问卷，内容涵盖课程质量、艺术教育相关性（临床实践、教学与自我关怀）及技能提升维度。此外，会后开展焦点小组讨论（除第三场外），探讨艺术活动的个人与职业价值及影响机制。所有参与者均签署知情同意，并获得报酬。

分析

问卷数据采用描述性统计处理，焦点小组转录文本由两名未参与课程的研究人员迭代编码，并通过建构主义框架进行主题分析。

结果

参与者招募

累计67名注册者中，60名为医师，来自北美、欧洲与亚洲的15个医学与外科学专业，其中超30家机构为非主办单位。重复参与者数量逐场增加（第二至四场分别为2、5、2人），表明课程具有持续吸引力。

课后调查数据

35份有效问卷显示：
- 71.4%评价课程质量“优秀”，82.9%“极可能”推荐同事参与；
- 97.1%认为所有人均等表达观点，91.2%从同伴中学到同等或更多内容；
- 100%支持艺术型CME持续整合，超90%认可其与临床实践、教学角色及自我福祉的相关性。
自由文本反馈中，参与者呼吁延长课程时长并开展系列化教学，部分建议明确区分“从艺术中学习”与“关于艺术学习”的目标。

焦点小组

四场焦点小组（每组5–6人）提炼出四大主题：
1. 艺术教育作为独特教学工具：参与者强调其促进协作学习、无需预准备及安全环境构建的优势。一名医师指出：“艺术讨论模拟了临床场景——我们同看一名患者，却看到不同细节”；
2. 临床相关技能与属性开发：包括观察力提升（“真正凝视患者的礼物”）、叙事收集效率、文化谦逊培养及模糊情境应对能力。一名参与者称：“艺术验证了医学的不确定性，让我们接受职业中的存疑状态”；
3. 艺术带来的愉悦感：多次提到课程的“镇静效应”，对比临床高压环境，艺术活动被视为“冥想式自我关怀”；
4. 潜在障碍与陷阱：时间约束、临床与教育节奏差异及“非传统性”质疑为主要阻力。一名参与者坦言：“需经历实践才能消除对其威胁性的预设”。

讨论

本研究证实艺术型CME在职业医师群体中兼具可行性与吸引力。其功能与UGME研究一致，包括技能提升、批判思维促进及幸福感增强，且对资深临床者同样适用。艺术 pedagogy 通过多元视角引入与新颖性设计，可能助益成长心态培养，尤其符合ACGME临床教育者能力里程碑中关于反思实践、假设挑战与情感管理的要求。
此外，艺术型CME促成了跨专业、跨地域的对话，有望加强国际实践社区建设。然而，“单一正确答案”的传统教育范式可能阻碍其推广，需通过持续训练增强参与者对模糊性的适应力。

局限性

研究存在自选择偏倚与社会期望偏倚，参与者可能预存艺术兴趣。近半数参与者初始对艺术型CME持负面或中性态度，但会后观点均转为积极。横断面设计未捕获长期临床影响，且样本代表性受无针对性招募策略限制。

结论

艺术博物馆教学法对资深医师的价值不亚于初级学习者。其创新性能挑战固有教育范式，促进反思实践与开放讨论，为医师提供个人与职业身份的重塑契机。未来需进一步探索艺术型CME的最优整合模式及其对临床实践与患者结局的长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