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中母亲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与极早早产儿的治疗结果

《The Journal of Pediatrics》：Maternal COVID-19 Test Positivity and Outcomes of Extremely Preterm Infants in the Neonatal Intensive Care Unit

　　中国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出生的早产儿中，7%母亲确诊COVID-19，但仅1%婴儿在72小时内检测阳性。调整分析后，阳性母亲所生婴儿NEC风险比1.40（95%CI 1.03-1.89），p=0.03，但死亡率、BPD、PVL等无显著差异。

　　在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全球范围内对妊娠期和新生儿健康的影响成为研究的重点。随着SARS-CoV-2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科学家们开始关注孕妇感染该病毒后对胎儿及新生儿可能带来的影响。尤其是，对于那些在妊娠期被感染的孕妇所生出的极端早产儿（即出生体重低于1000克或孕周不足29周的婴儿），其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中的预后情况备受关注。本文探讨了在妊娠期间检测出SARS-CoV-2阳性的母亲所生的极端早产儿的NICU结局，旨在揭示病毒在母婴传播中的频率以及其对婴儿健康的影响。

### 母亲与婴儿的特征

在本研究中，共有4548名极端早产儿的出生记录被纳入分析，其中约70%的婴儿是由在妊娠期间接受过SARS-CoV-2检测的母亲所生。总共有4072名母亲接受了检测，其中7%的检测结果为阳性。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有部分母亲在分娩后或检测时间不明的情况下被排除，但仍有相当比例的婴儿在出生后72小时内接受了检测。在这些婴儿中，仅1%被证实为SARS-CoV-2阳性，表明垂直传播的频率较低。

母亲的检测原因也存在差异。在妊娠期间被检测为阳性的母亲中，约48%是因为出现新冠症状，而47%是由于中心的筛查政策。相比之下，检测为阴性的母亲中，95%是基于筛查进行的。这说明在实际临床实践中，多数母亲的检测是出于预防性筛查的目的，而非因症状出现。此外，母亲的种族和民族构成也显示出一定的差异，其中阳性母亲中，有23%为西班牙裔，而阴性母亲中，这一比例为18%。这种差异可能与社会经济因素、医疗资源获取情况以及健康不平等有关。

### 婴儿的临床特征与结局

在婴儿的临床特征方面，研究发现，与母亲检测为阴性的婴儿相比，母亲检测为阳性的婴儿在孕周上更晚，但出生体重和Apgar评分（1分钟和5分钟）没有显著差异。然而，这些婴儿的头围更大，表明可能在发育方面存在某种关联。此外，母亲检测为阳性的婴儿中，54%的婴儿接受了SARS-CoV-2检测，而母亲检测为阴性的婴儿中，只有29%接受了检测。这一结果表明，检测的普及率在不同群体中存在差异，可能影响对病毒传播和婴儿健康状况的全面评估。

在婴儿的临床结局方面，最显著的发现是母亲检测为阳性的婴儿更有可能被诊断为坏死性小肠结肠炎（NEC）。具体而言，母亲检测为阳性的婴儿中，14%被诊断为NEC，而母亲检测为阴性的婴儿中，这一比例为11%。这一差异在调整了多个潜在混杂因素后依然存在，表明母亲的SARS-CoV-2感染可能与婴儿的NEC风险增加有关。尽管如此，其他常见的NICU结局，如支气管肺发育不良（BPD）、严重脑室内出血（IVH）、早发性败血症（EOS）和晚发性败血症（LOS）等，并未在母亲感染状态之间显示出显著差异。这表明，SARS-CoV-2感染可能对某些特定的婴儿结局产生影响，但并非对所有结局都有显著作用。

此外，研究还发现，母亲在妊娠早期（≤12周）检测为阳性的婴儿与母亲在妊娠晚期（>12周）检测为阳性的婴儿相比，虽然出生孕周更早，但调整后，两者在死亡率上的差异并不显著。这提示我们，母亲感染SARS-CoV-2的时间可能对婴儿的结局影响有限，但需要进一步研究以明确这一关系。

### 与既往研究的比较

尽管本文的研究结果显示出母亲SARS-CoV-2感染与婴儿NEC之间的关联，但关于这一主题的文献仍然有限。大多数研究为描述性研究，且难以直接推广。然而，一些小规模的观察性研究和病例报告已经表明，母亲的SARS-CoV-2感染可能与NEC有关。例如，Jin等人在一项研究中发现，11名在妊娠期间被感染的母亲所生的新生儿中，有11名在出生后第一天的粪便样本中检测出SARS-CoV-2 RNA和刺突蛋白。这些婴儿的鼻咽拭子检测结果为阴性，但表现出良好的临床状态。然而，其中一名27周孕龄的婴儿在出生后的第26天被诊断为NEC，这表明SARS-CoV-2感染可能通过引发肠道炎症而增加NEC的风险。

其他病毒，如轮状病毒、巨细胞病毒、诺如病毒和星状病毒，也与NEC的发生存在一定的关联。这提示我们，病毒对肠道的直接影响可能是NEC发生的一个潜在机制。此外，Angelika等人的研究也观察到，妊娠期间SARS-CoV-2感染与NEC之间存在关联，尽管其他因素如窒息、较低的孕龄和较低的出生体重也可能是影响因素。这进一步支持了SARS-CoV-2感染可能通过炎症反应影响胎儿健康。

### 潜在的机制与解释

SARS-CoV-2感染与NEC之间的潜在机制可能涉及多种途径。首先，病毒可能通过垂直传播影响胎儿，导致肠道黏膜损伤。其次，母亲的感染可能引发全身性炎症反应，这种反应可能通过胎盘传递给胎儿，进而影响其肠道健康。此外，病毒可能通过影响母体的免疫系统，间接影响胎儿的发育过程。尽管这些机制尚未完全明确，但研究者们认为，SARS-CoV-2感染可能通过促进炎症反应，增加婴儿发生NEC的风险。

### 研究的局限性

尽管本文的研究具有一定的规模和前瞻性，但仍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研究未能收集母亲的临床症状信息，因此无法将病毒的严重程度与婴儿的结局进行关联。其次，研究未能区分母亲是初次感染还是再次感染，这可能影响对病毒对婴儿影响的全面评估。此外，不同中心的检测协议可能存在差异，这可能导致选择偏倚。研究还指出，一些母亲和婴儿可能感染了病毒但未被检测到，因此无法准确评估SARS-CoV-2在人群中的实际传播率。最后，研究未能获取母亲的新冠疫苗接种情况，这可能影响对婴儿结局的解释，因为疫苗接种可能对母亲的感染风险和婴儿的健康状况产生影响。

### 未来的研究方向

本文的研究结果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方向。首先，需要进一步研究SARS-CoV-2感染对胎儿和新生儿的具体影响机制，尤其是炎症反应如何导致NEC的发生。其次，应探索母亲感染时间与婴儿结局之间的关系，以确定是否存在特定的妊娠阶段更易受到影响。此外，还需要评估母亲疫苗接种和预防措施对婴儿健康的影响，以提供更全面的预防策略。最后，研究应考虑更广泛的母婴样本，以提高统计效力并更好地反映真实情况。

### 结论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SARS-CoV-2在极端早产婴儿中的垂直传播率较低，但母亲的感染可能与婴儿发生NEC的风险增加有关。尽管母亲感染对婴儿的死亡率没有显著影响，但与NEC的联合结局（即死亡或NEC）仍然显示出一定的关联。这些结果强调了在妊娠期间预防SARS-CoV-2感染的重要性，并为未来的预防措施提供了科学依据。然而，由于研究的局限性，仍需进一步的研究来验证这些发现，并探索更全面的预防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