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布斯案裁决后宾夕法尼亚州永久避孕率变化：政策冲击与结构性不平等的交织影响

　　本刊推荐：本研究通过中断时间序列分析（ITSA）揭示，尽管宾夕法尼亚州仍保持合法堕胎权，但多布斯案（Dobbs v. Jackson）裁决仍引发永久避孕手术率显著上升（P=0.003），且效应在高等教育群体（>70%大学学历ZCTA区）和高收入群体（贫困率<15%区域）中最为突出。研究首次证实政策"寒蝉效应"（chilling effect）对生殖健康行为的跨区域影响，为理解法律不确定性对避孕选择的影响提供了关键实证。

　　

研究背景

2022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对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Dobbs v. Jackson Women's Health Organization）的判决，取消了宪法对堕胎权的保护，导致12个州完全禁止堕胎，28个州实施严格的妊娠期限限制。尽管宾夕法尼亚州仍保持合法堕胎地位，但政策不确定性引发的"寒蝉效应"可能改变民众的生殖健康行为。既往研究表明，结构性边缘化群体（少数族裔、低收入群体、低教育水平者）更易接受永久避孕，但同时也面临更多获取障碍。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宾夕法尼亚医疗成本遏制委员会（PHC4）的全支付方索赔数据库，覆盖2019年1月至2023年3月期间15-44岁人群的453,244例永久避孕手术。通过国际疾病分类第十版（ICD-10）和当前 procedural terminology（CPT）代码识别输卵管切除术（tubal ligation）和输精管切除术（vasectomy）。采用中断时间序列分析（interrupted time series analysis）评估多布斯案发布前后趋势变化，并以乳房切除术（mastectomy）作为证伪试验（falsification test）对照。

主要发现

样本中83.2%为女性手术，16.8%为男性手术。患者平均年龄30-34岁（28.1%），73.9%为白人，89.7%非西班牙裔，59.4%拥有私人保险。多布斯案后呈现显著短期效应：

1. 1.
   女性永久避孕手术率立即增加5,133例/10万育龄人口（P=0.003），但效应仅持续三个季度
2. 2.
   男性手术虽无立即水平变化，但术后趋势差异增加473例/10万人（P=0.002）
3. 3.
   证伪试验显示乳房切除术趋势未出现显著断点，强化结果特异性

结构性差异分析

通过邮政编码制表区域（ZCTA）匹配 census 数据发现：

• 高教育水平区域（≥70%人口有大学学历）手术增幅达3,270例/10万人（P=0.004）

• 低收入区域（贫困率>15%）增幅为1,633例/10万人（P=0.016）

• 距堕胎诊所30-60分钟车程地区增幅最显著（2,196例/10万人，P=0.004）

• Medicaid参保者（39.3%）增幅低于私人保险群体

机制阐释

研究观察到"法律不确定性效应"（legal uncertainty effect）：即使实际政策未变，对权利可能受限的感知足以驱动行为改变。这种效应通过双重路径实现：

1. 1.
   提供方层面：堕胎服务可能因政治压力而实际收缩
2. 2.
   需求方层面：患者对可及性的预期变化促使避孕策略转型
   值得注意的是，传统弱势群体（ Medicaid参保者、低收入区域居民）虽原有手术率较高，但政策冲击后的增幅反而小于优势群体，反映结构性障碍的持续影响。

政策启示

研究发现强调需关注"政策溢出效应"（policy spillover effect）：即使州级法律未变，联邦层面的司法变化仍会引发跨辖区行为响应。建议政策制定者：

1. 1.
   加强合法堕胎服务的公众沟通
2. 2.
   消除永久避孕的获取障碍（如 Medicaid 30天等待期）
3. 3.
   关注地理可及性对生殖公平的影响
   研究为理解后多布斯时代生殖健康格局提供了关键证据，凸显法律环境变化对个体生育自主权的深远影响。